山草川。
爆发了一场近乎绞肉机般的搏杀。
哲哲大王拿出年轻时,卧冰河,单骑救可汗的勇气,身先士卒,誓要击破建安军。
楚人有兵种优势,大盾配合长矛弩箭,乃是阵地战的利器。
突厥人有甲胄和兵力优势,三换一,突厥也和楚兵换。
双方打到此刻,成了意志搏斗。
战场之中,毫无战术可言,就是血与火的碰撞。
山坡一侧。
天狼卫急疯了。
楚人里,猛然来了一支恐怖的军队。
将他们成片的击溃,这种能力,就是阿史那海山金狼卫也做不到。
万户阿史那弥禄,被楚人一堆大将围攻。
此刻,天狼卫不顾一切,要突破玄甲铁骑的封锁,救援主将。
刘黑子率领的三千骑兵,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一个回转,加入战团。
四千多楚人骑兵,跟六千天狼卫都失去了速度。
上万勇士,就在一片坡地里厮杀。
“哈哈哈,有意思!”
阿史那弥禄眼眸带着讥笑,
精铁长槊竟然快如闪电,精准的点在李泰发力的刀上。
险些击落李泰的黑蛇斩将刀。
可惜,李兴的第二刀来了。
斩浪!
青龙斩将刀,带着狂暴的威势。
人、马、刀合一。
没有马速的阿史那弥禄,眼眸惊叹,他的双手颤抖,艰难的挡下这一击。
他目光呆滞,不可思议,一名九品武将,任督二脉未开,筋骨之力尚且未到化境,竟然能爆发媲美宗师五六重的力量。
只是。
阿史那弥禄,乃是突厥三大将之一,天狼卫万户。
精铁长槊足有丈八,此刻一个旋樱,槊锋快如闪电,直取赤虎李昂。
“咚!!”
槊刀相交,李昂被迫放弃对阿史那弥禄的攻击。
六打一,并不是六人一拥而上。
而是找机会,最多一次上三个。
否则六人挤在一起,也施展不开。
三兽将配合默契,多次对抗强敌,所以才是他们打的头阵。
弥禄此刻眼眸如火,警惕的望着周围六人。
尤其是一名武士,身覆青山弓,这种人,好暗箭伤人,乃是弥禄最反感的。
他终于反应过来,那名黑脸农夫的惊叹。
感情自己,十有八九是为杨双顶灾了。
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
单挑没一个是他的对手,可惜,楚人不讲武德。
此刻,弥禄跟大军分离,生死危机了!
冷汗流过额头,弥禄紧握精铁长槊,小心防备。
杨双来了!
阿史那弥禄看见。
外围一阵人仰马翻。
杨双直奔此地而来,显然是为了救他。
三个手持关刀的楚人大将走了。
带着几百那种精锐的可怕的骑兵,阻击征南大王。
平日里,弥禄最讨厌的人,甚至多次顶撞的人。
此刻却毫不犹豫来救他。
他的心情是复杂的,这次过后,定要给征南大王拿去羊圈里,洁白的羊羔。
“丁宏信,我知道你,曾经的谷粮屯将。”
几番交手下来。
阿史那弥禄此刻信心十足。
丁宏信虽然厉害,但很明显气血不足,
也许本身就不是他的对手,也许是老了。
红缨长枪对比精铁长槊,确实少了些威力。
丁宏信虽然打法刁钻,但阿史那弥禄游刃有余。
“阿史那的小鬼,你是没见过凶险,杨双那小子,年轻时,就比你猥琐多了。”
“今日要杀你的,不是我,是这位。”
王武!
自河源大选兵,被发掘的长平郡士卒,此刻手持巨型斩马剑,踏马而立,与突厥三大将之一,阿史那弥禄对峙。
“他?!哈哈哈,一个小卒?”
王武的情报,阿史那弥禄已经知晓,他是河源新崛起的将领,传闻天生神力,战力不凡。
但空有力量,有什么用。
战场搏杀,技艺才是关键。
将门之后,耳濡目染,几十年的功夫,才有一身本领。
岂是一个小卒,几日就能学会的。
对方的轻蔑,并没有干扰到王武。
他抬起斩马剑,做了一个起势。
这竟然隐隐是关西快刀的动作。
王武看了一眼手臂上的扎带,那是弟弟王六,战前亲手给他系上的。
他一定要带着大哥和弟弟,回到长平郡!
“阿史那弥禄,拿命来!”
战马嘶鸣,王武气势如虹,怒冲突厥大将。
南野眼眸一狞,从背后拿着羽箭,随时准备支援。
王武不比三兽将,后者久经沙场,将门之后。
气血之力爆发,王武的筋肉自带无与伦比的威势。
斩马剑八十三斤,在他手里,如同鸿毛。
被他舞的像风车一样。
“砰!”
槊剑猛撞,火星四溅。
一股巨力传来,精铁长槊发出阵阵嗡鸣,阿史那弥禄竟然险些抓不住。
这尼玛!
他!阿史那弥禄,宗师六重的武者。
竟然在力量上,不是眼前人的对手。
丁宏信此刻,露出慈父般的笑容。
嘿嘿,不枉昨晚教了一夜。
关西快刀,其实是军中流传的武艺,青龙讲解要点后,丁宏信一晚上,能教多少,是多少。
只是,上天是不公平的。
王武虽然自幼未曾习武,但自开十二正经,任督二脉全开,自然到宗师,难怪力量大的惊人。
这特么找谁说理去,丁宏信一生苦修也到不了王武的高度。
场面中。
王武还是落了下风。
毕竟阿史那弥禄,可是沙场宿将。
岂是无能之辈。
王武就那点招式,打来打去,就那几招。
但没关系,他有慈父丁宏信。
这种配合强者,打另一个强者的做法,他老丁二十年前就炉火纯青了。
红缨枪角度奇诡,每每都在弥禄的攻击节奏上。
一旦错过追击王武的机会,等来的就是那个头盔下毛发凌乱的怪物。
精铁长槊一个反人类几何学的回旋,一槊刺出,艰难挡住王武的一击。
阿史那弥禄气喘吁吁,冷汗湿透了他的羊绒袄,那是最近在草原流传的上等衣物。
他转头四顾,祈求杨双能尽快来救自己。
可尽管远方火星四溅,三个楚人将领岌岌可危,但一时间肯定是过不来的。
“弥禄,你还敢分心?!”
可恶的红缨枪,又是虚招。
王武抓住机会,一声暴喝。
肌肉猛然大了一圈,血管如同小山丘,爆发的威势,无与伦比。
“可恶!!”
槊刀相交,阿史那弥禄虎口爆裂,鲜血直流。
精铁长槊颤抖的厉害,一时间,竟然有些抓不住。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
一支利箭,如疾风而来,直奔咽喉。
阿史那弥禄感到一阵阴风,本能一躲,羽箭射中了他的肩胛骨。
“啊!!!”
一声惨叫!
突厥三大将之一的弥禄,如同发怒的狮子一样狂躁。
鲜血染红了他的脖颈。
他一手持精铁长槊,一只手企图捂住伤口,可不管怎么弄,鲜血也止不住。
“该死,这箭头有问题!”
南野此刻打马,缓缓来到王武身边。
天狼卫被玄甲铁骑挡住。
杨双被三兽将挡住,此刻弥禄受伤,已经是砧板上的鱼肉了。
“武哥,杀了他吧!”
“这!”王武有些犹豫,这可是大人头,南野这一箭才是制胜关键,丁老将军也帮了大忙。
“王武,速度,大男人婆婆妈妈。杀了他,马上去帮青龙他们,别那三个九品废物被杨双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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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飘下雪花。
寒风呼啸。
帝二十三年,二月的第一场雪。
突厥人遭到了巨大的挫败。
被围在山草川的楚人猛将,王武!
于乱军中斩杀突厥天狼卫三大将之一,阿史那弥禄。
当日,似乎特别寒冷。
突厥人的营地,满是篝火,却冻的人发颤。
古河沟战场,双方一日之间,损失近半。
几乎都战损五成。
在封建时代,这是不可思议的战损比。
一般损兵三成,就会溃败。
更莫说是一半兵力。
那日,有突厥士兵看见。
征南大王、阿史那哲哲大王,在牙帐中一言不发,呆坐良久。
本以为对付的是河源弃卒,谁知竟然是大楚最精锐的军团。
这场大楚最强对抗突厥最强的战争。
在主战场千里之外,不经意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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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河沟。
一处辎重车下。
有一个将领,头发凌乱,被几件质量极好的羊皮袄子盖着。
身侧还有一堆篝火,保暖做的很好。
头顶的车架上,有一套金光闪闪的甲胄,极致华贵。
他的肚皮带着节奏,打呼声震耳欲聋。
某一刻,他似乎眯了眯眼。
“奇怪,怎么还是晚上,难道本皇子只是小睡了一会?”
“疼,疼,,头疼,再小睡片刻,明日与突厥人血战。”
这位将军再次进入梦乡。
只是他没注意。
这个营地,横七竖八,躺了一片。
几千人的辅兵,打着火把,彻夜忙活。
不少人手,四处给战兵们加御寒衣物。
有些实在没办法,就将自己的脱下。
一处半开的营帐,篝火旁,周云亲自执笔,写下战况。
帝二十三年,二月五日。
建安军一日之间,战死四千多人,二千多人失去战力。
战兵一万二千,折损过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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