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南婷错愕的问:“这样是不是太残忍了?”
“不残忍啊。”
“呵呵……不残忍吗?”
潘多拉似乎被刚才的话吓到了,紧紧揪着兽骨项链不放手,唇边荡漾起一抹苦涩的笑。
第一阶段研究成果检验完毕,接下来的第二阶段研究成果的检验。
说是成果检验,倒也不完全是,更像是一场试吃大会。
潘多拉被蒙着眼,对面前摆着的东西,以及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谢南婷递了一片柠檬到她嘴边,“尝尝,这是什么味道。”
柠檬刚一入口,酸涩的感觉瞬间席卷整个口腔,潘多拉脸上的表情,不自觉地紧皱成一团。
“酸的。”
“那再尝尝这个?”
这次,柠檬变成了一小截辣椒。
辣椒的辣味像是热情的火焰,刺痛着味蕾,让她忍不住大声呼喊:“这什么呀!这么辣?”
“那接下来……再尝尝这个。”
谢南婷用苦瓜挤了点汁水,滴到冰糖上,趁欧阳教授不注意,赶紧塞到她嘴里。
“苦的?”潘多拉又尝了尝,“不对不对,这个……回味好像有点甜。”
“给我个准确答案。”
她纠结了半天,“嗯……甜的。”
谢南婷在一边坏笑,“错啦,是苦的!”
“怎么可能,明明就是甜的。”
“明明就是苦的。”
潘多拉气的一把摘下眼罩,又塞了片苦瓜到自己嘴里,“胡说,这才是苦的。”
谢南婷捂着肚子,笑的前仰后合,“又错了,你现在尝的这个才是甜的。”
“那你也尝尝看,这是什么味道?”
猝不及防间,她嘴里也被塞了片苦瓜。
当苦味在舌尖上跳跃,仿佛在诉说着难以言喻的痛楚。
她脸上的表情扭曲,仍在强颜欢笑,“甜的……”
欧阳教授将刚才的一切都看在眼里,忍不住说了句,“南婷,别逗她了。”
一场苦与甜的争论大会,至此结束,而谢南婷耍的“小花招”也终被拆穿。
等从实验室回宿舍的时候,天都已经黑透了,月亮被遮住乌云遮住了大半,唯有繁星闪烁其间。
潘多拉还在纠结刚刚的争论,薅了一把冰糖揣在口袋里,反复品尝。
只是她到最后也搞不懂,谢南婷是怎么“使坏”,将一颗冰糖变得亦苦亦甜。
路过男生宿舍的楼下,幽深的夜色里,似是有个人在花坛边坐着,时不时还发出阵阵叹息声。
“大晚上不睡觉,坐这欣赏夜景呢?”
永富抹了把泪,回过头来,“怎么是你啊,朵儿姐。”
潘多拉也走了过来,和他挤着坐在花坛边。
她突然间觉得挺有意思的,他和二宝简直一样,有心事就喜欢坐宿舍楼下的花坛边。
“怎么了,有心事?”
“失恋了……”
永富说这句话的时候,自觉无奈的笑了。
一厢情愿的喜欢,注定没有开始的感情,即使是失去,也不配用“失恋”这个词代替。
他收敛了情绪,一本正经的解释道:“我和她是从小一块长大的,只是我喜欢她,她从来都不知道,所以也算不上失恋。”
潘多拉嘴角下垂,脸上露出一副疑惑而又无奈的表情,“既然喜欢,为什么不争取呢?”
“没办法啊,我家里穷,哪有资格喜欢人家呢?”
看永富一脸颓废的样子,她又继续宽慰道:“穷怕什么,人穷志不穷,更何况你现在军营混得不错,她总有一天会发现你的好。”
“太晚了,她后天结婚。”
此时她也发现脚底下,那一地的红色碎纸片。
如果没猜错的话,那是张结婚请柬。
永富抬头仰望天空,缓缓吐出一句:“一入军营深似海,青梅竹马他人妻。”
他也想穿着一身军装,出现在女孩的婚礼现场,看一眼她穿婚纱的样子。
但婚礼请柬已经撕了,一切还有转圜的余地吗?
更何况,他明天就要出任务,一切还来的及吗?
夜空里的星星洒满他的眼睛,变成泪缓缓落下。
“别哭,别哭。”
潘多拉轻轻地摸着他的后脑勺,动作温柔而细腻,仿佛一位慈爱的姐姐在安慰着受了委屈的弟弟。
“朵儿姐……谢谢你为我们家做的一切,我们全家都很感激你。”
奶奶早就将前年过年,收到五千块钱这件事告诉了他。
他心里感激,但一直没有机会当面道谢,正好借着这个今天机会,好好的说一声谢谢。
潘多拉毫不在意的挥挥手,“别和我客气,我们是一辈子的战友啊,况且……你上次不是还因为我受罚了吗?”
“可那不一样……”
这种小事,永富压根也没放在心上。
“有什么不一样?”
“肯定不一样……”
潘多拉嫌他聒噪,从口袋里掏出冰糖,塞了颗到他嘴里。
“你塞了什么到我嘴里?”
“冰糖。”她仔细的观察着永富的反应,好奇的问道:“是甜还是苦?”
“是甜的。”永富点点头,“但我心里苦。”
“心里苦个屁啊!”潘多拉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他的后脑勺上, “这都几点了?赶紧回去睡觉!”
“好,我这就回去睡。”
永富表面上答应,回到宿舍还是睡不着,眼看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他却一点困意都没有。
罢了,再过几个小时,就该等着集结出任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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