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剧情扩容就像一刻轨道紊乱的彗星, 璀璨夺目但又充满了危险,引人探究。
然而大千世界, 每时每刻都有人做出不同的选择, 想要找到扰乱既定轨道的那个变数简直是大海捞针,而所谓的主线剧情其实也不过是基于最大可能而推算出的一种趋势走向,计算存在偏差也很正常。
于是748只纠结了3个小时就放弃了, 决定顺其自然。
它现在也忙得很, 每天不但要保证薛大壮的学习行程,还要抽空去跟踪找水班的进度, 去查看大奎的康复情况, 去解答李琮李琎这对皇家兄弟提出的各种问题。
尤其是小王爷李琎, 已经进化成“十万个为什么”, 看到什么自然现象都要刨根问底一番。
蒸馏酒精为他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大奎的手术让他收获了满满的成就感, 这些都是以前在宋王府里得不到的新鲜感受,现在的小王爷鸡血上脑,甚至主动提出要跟着薛三郎日程表一起学, 薛三学啥他就学啥, 课后习作也一篇不落。
大壮大怒:这哪来的卷王?!
要怎么说, 一群打工人里只要混进来一个卷王, 那摆烂咸鱼就再也没生路了。
尤其对方比你年轻、比你有钱、比你聪明还比你美貌的时候,卷死对方似乎成了大壮唯一的机会。
年轻人嘛,就是沉不住气, 稍微一激就上套了。
对于两人比着卷748表示很满意, 也开始有侧重地对两人进行引导。
像大壮, 他是要漂流太平洋的男人, 体能和生存技能肯定是要点满, 航海知识也不可或缺,更重要的是心态的稳定,这在茫茫海上是非常重要的。
而小王爷李琎就不用考虑这么多,这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娃,他的身份注定他不用像大壮一样冒险。
而且小王爷好酒不好烟,也没天天闹着要什么金边力群,他走酿酒的路子更合适。
李琎喜欢酿酒,他在酿酒一道上也很有天赋,没过多久便掌握了二锅烧的核心技术。
不过现在薛三郎不许他饮酒,他的第一锅成品都是他堂哥李琮品鉴的,据说味道还不错。
“不过还是跟薛三郎的手艺差了点。”
李琮实话实说。
“你这个酒虽然够烈性,但烧灼的感觉太过明显,入口就开始辛辣。”
“像薛三,他的酒是入喉以后才开始辛辣的,一开始能喝到醇香的味,这点差距还是有点明显。”
说到这里他看堂弟的脸色不好,于是便又亡羊补牢地找补了一句。
“不过也已经很不错了。跟你的酒比,长安的那些酒肆就都是马尿。”
哼。
李琎并没有因为堂哥的话而感到宽慰。
他是个要强的人儿,不然也不会照抄薛三的日常,说他的酒有差距那就是不好喝的意思嘛!
于是李琎越发刻苦钻研酿酒之术,天天琢磨着怎么改进口感,酿出更好入口的烧酒。然后送给他爹炫耀。
他搞这个748也不管他,毕竟小王爷是花了钱的,现在748家的烧锅原料酒曲都由小王爷一力承包,前期熔铸天锅、备料三种蒸酒的那点投资早就回本了,酿出来废酒还能提纯酒精。
所以小王爷你是懂技术的!
“你可以选择更好入门的柑橘酒。”
某一日,748对熬夜制醅的李琎建议道。
“柑橘酒的操作比较简单,出酒之后品质也稳定,适合新手。”
李琎抬起头,天人之姿的脸蛋上挂了两个大黑眼圈,虽然略显憔悴,但依旧是个精致小郎。
他撇了撇嘴,一脸被侮辱的表情。
“哼,柑橘酒?看不起谁啊!?娘们才喝那玩意儿,是条汉子就喝蒸酒!”
748:……
它觉得这位李小郎可能忘了,大唐的“娘们”都不太好惹,尤其是他们老李家。
听说李家的女眷们就有不少都喜欢策马饮酒,醉1驾打马球的比比皆是。
看在李琎长了一张好脸,放狠话的时候有点反差萌的份上,748很大度地原谅了对方,决定不把他这番厥词汇报到他亲娘宋王妃那里了。
是的,748已经通过曹集跟宋王妃建立联系了,在小王爷李琎入驻桥东村期间,748会定期以信件方式向宋王府汇报小王爷的近况,联络人为曹集,但信件实际是送到宋王妃元氏手里的,因为宋王觉得自己巴巴等儿子的消息有点丢脸。
如今宋王府和桥东村只见的书信往来已经成为常态,“薛三郎”之名在宋王府也如雷贯耳。
元氏还挺喜欢薛三这个小郎君的,这孩子的文字朴实无华,但却能让人还原出真实的场景,如人亲临。
宋王也很爱看748的来信,他对信上提到的“蒸酒”、“豉味大曲”、“酒精”十分感兴趣,薛三说他儿子最近在学酿酒,还蒸出了一锅烧酒,李成器就等啊等啊等啊等,等了好久也没等到儿子的孝敬。
“这臭小子!肯定是玩的乐不思蜀了!”
这一日李成器在府里跟元氏抱怨。
“走之前不是叮嘱过他吗!?这次出去也不是游玩的,他得宽慰宽慰嗣直(李琮)。他可倒好,光顾着自己快活了,走这么久信也不知道写回来一封,果然儿女都是债!?”
正说着呢,忽听门外有曹集来报,说陛下召王爷即刻入宫。
李成器:!?
李成器这心里忽悠一下,心说这又是怎么了?今天是旬休日啊,这大晌午的叫他入宫干什么?
“谁来传的话?”
“是高总管。”
高力士来的?
李成器连忙往外走,一边走还一边问曹集,说高力士还说没说别的?
“倒是说了一句……”
曹集想了想。
“说刚才陛下收到了桥东村的信,便宣召您入宫觐见,别的再没有了。”
桥东村的信?
李成器的脑子飞快地转动了起来。
自从儿子去了桥东村,薛三就定期给王府写信汇报情况,信上写的基本都是儿子的日常。
这薛三机灵的很,知道他们夫妇挂念儿子,便用这种方法安他们的新,也让他们知道桥东村的近况。
想必同样的信他也写给宫里了,毕竟郯王也是三弟的亲子,当不当太子都割不断血缘,陛下也是一颗慈父之心。
“曹集,咱们府上今天收到桥东村那边的消息吗?”
闻言曹集回忆了一下,然后摇头。
“王爷,今天没有桥东的信,也没有东西。”
那就对了。
李成器一拍巴掌。
薛三这小子滑不溜手,写信也都是一碗水端平,宫里一封宋王府一封。
今天早上要是只有宫里收到信,那很可能是郯王那边有了情况,所以才会特地单送去宫中。
郯王出事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李成器的心直接沉到了谷底。
完了,去桥东村这行程可是他给推荐的啊,现在人家孩子出了事,他这责任可是免不了,那可是皇长子啊。
说起来,李嗣直这孩子也真够倒霉的,眼看着平安长大成人了,就因为打猎伤了脸,硬是与太子之位失之交臂。
现在比他母族出身低,比他年纪小的郢王成了储君,这小郎的心情怎么能好得了?长安城里那些势利眼的唾沫星子都能压死他!
想的这里,李成器就由衷地想要叹气。
要说都是命啊。李嗣直(琮)要是脸不受伤,赵妃就是把枕头都吹起来也不一定有用,毕竟中宫无子,长幼有序的规矩还是要讲的。
可是你看现在,陛下说立李嗣谦朝中也没有太大的反对之声,毕竟嗣直脸上有瑕,堂堂天朝皇帝哪能是个疤脸……
这回要是再受伤……
想问又不敢问,但看高力士脸上倒是没什么异色,可能是伤的不重?
一路走一路想,李成器这脑子乱糟糟的,生怕弟弟找他讨儿子。
等进了大明宫,他就看到他三弟李隆基正举着一把宝刀在殿上劈斩,舞得虎虎生风。
李隆基的武艺很不错,李家的儿郎讲究文武兼修,他此时又正值壮年,这刀舞得格外有美感。
只是看在他哥李成器的眼中,那就跟催命咒也差不多,这是他弟在发泄儿子受伤的愤怒。
李成器不敢动,刚想贴墙根站一会儿,就听到高力士吊高嗓门通禀。
“宋王殿下到——”
李成器:啧,高力士你着什么急啊你?!
李隆基听说兄长到了,挽了个刀花收刀回鞘。
他这把是鄣刀,刀身短横如柳叶,通常用于近身防御。不过这刀造的工艺一般,虽然材料用的很不错,但刀形略显生硬,刀柄也十分简谱,看得出不是出自大家之手。
“大哥觉得我这把刀如何?”
李隆基笑着问李成器。
李成器一怔,偷眼观察了一会儿,觉得李老三这表情不太像是死了儿子的。
不过也不排除是心痛太过,所以怒极反笑。不然李老三为啥好端端地在大明宫舞刀,这不就是舞给他看的吗!?明明这刀也没什么特别的……
李成器心里苦,但脸上还不能露出来,只好笑着恭维。
“大朴若拙,刃如流兵,定然是把好刀。”
“可是有匠作大家给陛下献宝?”
“哈哈,大哥也觉得是把宝刀!”
李隆基笑的见牙不见眼,语气中满满都是炫耀。
“这是大郎给朕一锤一锤敲出来的,他在桥东村学了炒钢之法,便想着给他父皇亲手打一把兵器,打坏了好多坯子才成了这一把刀,是吃了苦头的。”
“这次两个孩子去海州,朕听说花奴在跟薛三学酿酒。朕收到了大郎的礼物,想必兄长也收到花奴送来的好酒吧?”
“如何,可与你阿弟一杯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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