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叙听她这样说,也着急起来。

    “容儿,你难道还不知道我的心吗?我若是有这样的想法,若只是为了孩子,何至于做到如此?”

    裴叙自从意识到自己的心意后,便没有过其他想法,何况孩子重要,顾娇容更重要。

    如果一定要有取舍,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顾娇容。

    哪怕这个孩子是他期盼已久的。

    他从来都不是因为孩子,才对顾娇容那么用心。

    “我知道我不该这样做,我以后绝不会再瞒着你,容儿,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吧。”

    裴叙说着就想从床上下来,顾娇容眼疾手快的按住他。

    “你这人,说话就说话,乱动什么,嫌罪受得不够多是不是?”

    顾娇容瞪了他一眼,不满的嗔道。

    “这一回我就勉强原谅你,下次你若再这样,我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她知道裴叙向来守诺,而他的情况的确不好,不能再折腾下去。

    裴叙见她原谅自己,这才松了一口气。

    “容儿,我不瞒着你,但裴云清对你心怀不轨,所以宫里来人时,你还是躲一躲为好。”

    他如今躺在床上,即便王府的防卫再好,他也是不能放心的。

    顾娇容不必他说,也知道裴云清的打算,他想杀了她,永绝后患。

    只要顾娇容活着一天,就是不确定因素。

    哪怕他还没有见过裴叙手中的火铳,就已经有了这样的感觉。

    这不仅是皇权之下的较量,也是穿越者之间的对决。

    顾娇容看着裴叙,却无法告诉他这一切。

    “王爷,我会小心,你也要小心。”

    顾娇容主动握住了他的手,声音也柔和起来。

    “至于裴云清,你不必管他说了什么,只要知道此人心机深沉,并不好对付即可。”

    顾娇容的眉眼低垂着,叫裴叙看不出她的真正想法。

    裴叙点了点头,“好,我记下了。”

    他信任顾娇容,也不追问她为何这样说。

    顾娇容看过他以后,知道他只是受罪了些,但并无大碍,便放心下来。

    “容儿回去吧,这满屋子的药味并不好闻,你又怀有身孕,待在这里久了会不舒服的。”

    裴叙开口劝她,这次顾娇容没有拒绝。

    可顾娇容哪里知道,她前脚出门,后脚裴叙便吐了血。

    “王爷,您又何必……”

    福安叹了一口气,他知道王爷不想让姨娘担心,但这毒本就霸道,靠着王爷的内力抵御,如今王爷为了有个好气色,竟是如此的不顾一切。

    裴叙将帕子递给福安,眼眸暗沉。

    “别让容儿知道,这帕子好生收着,明日找机会叫裴云清看到。”

    这才是第一天,接下来还有几日要应付,他还不能服解药,但他的血不能白吐。

    福安知道王爷自有打算,便也不再说什么。

    只待明日裴云清再来,主仆二人登台唱戏,打消他们的疑虑。

    而此时回到宫中的裴云清,并不知自己也在被他人算计。

    他跪在地上,看着稳坐高位的父亲。

    “既然肃亲王已经身中剧毒,需要崔爱卿医治,那便请崔爱卿走一趟吧。”

    帝王淡淡开口,并无明显的情绪。

    即便是裴云清,也猜不透他此时的真实想法。

    “父皇,儿臣觉得肃亲王遇袭一事,疑点重重,还请父皇明查。”

    裴云清不知帝王对裴叙真正的态度,因此只能一搏,看能否借此机会继续打压太子。

    但这件事注定要让他失望了。

    帝王高高在上,没有低头看他,声音里透着威严。

    “此事朕心中自有定论,你不必多言了,容妃有些日子不见你,你有功夫去看看她吧。”

    皇帝的反应,令裴云清大失所望。

    “是,儿臣遵命。”

    裴云清从养心殿出来,转头便去了容妃的宫里。

    他如今是个听话的好儿子,无论如何,人设都不能崩。

    不过他并没有在容妃宫里待太久,对这位母亲他一向不亲近,而容妃似乎也没有母慈子孝的打算,两人便一直井水不犯河水的过了这么多年。

    裴云清如今的注意力还是在裴叙和顾娇容的身上,他很明白,这两个人必然是他称帝的阻碍。

    至于太子和三皇子,两个蠢货而已,能做出什么大事来?

    只要他略施小计,就能将他们处理掉。

    他那高高在上的父皇,也已经在他的算计当中。

    黎青已经渐渐得了宠爱,不多时就能实施下一步计划。

    裴云清这样想着,勾出一抹自信的笑,准备明日再会一会裴叙。

    如果裴叙是装的,他倒要看一看裴叙能装多久。

    如今他手中的势力几乎与其他两位兄长分庭抗礼,而裴叙,却是许多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他相信,裴叙会在他的期待中,走向灭亡。

    至于依附裴叙的顾娇容,一个弱女子,纵使有些头脑,那又如何?

    裴云清承认,他是有几分看不起顾娇容的。

    毕竟同为穿越者,她却只能以色侍人。

    但凡她一丁点带有天赋的野心,他都不介意邀她同行。

    可惜这漫漫长路,他注定是孤独的前行者。

    在这样的期待中,裴云清迎来了第二日的朝阳。

    太医院正崔长盈由裴云清的陪同,来到肃亲王诊脉。

    浓郁的药味扑鼻而来,裴云清快步走到裴叙的床边,看到了他愈加惨白的脸色。

    “叙哥,你的脸色怎么看着比昨日还要差了些,是不是底下这些人不用心伺候,你告诉我,我帮你罚他们。”

    裴云清皱着眉,说话时似乎还带着些孩子气。

    裴叙摇了摇头,却无力回答。

    福安将昨日吐血的手帕拿了出来,递到裴云清眼前。

    “五殿下,您自个儿看吧。”

    福安的语气悲恸,不知情的还以为裴叙熬不过去了呢。

    裴云清看到带着的手帕,立刻睁大了眼睛,一脸的惊讶。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内心越发喜悦,但面上却不显山露水。

    福安抹了抹眼泪,开始编起故事。

    “昨日殿下与胡太医离开没多久,我们王爷就觉得身体不适,气闷不已,这也是常有的事,王爷不想叫殿下担心,就不许奴才再去请太医,可没成想,王爷竟吐了血。殿下,纵然王爷要罚奴才,奴才也不能再替王爷瞒着了,恳请殿下和崔院正一定要治好王爷。”

    福安声泪俱下,令人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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