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黑色的屏障,他们进入了一处满是透明泡泡的奇怪场地。过了好一会儿,他们才明白过来,那些透明泡泡是一间间隔离开来的方便观察的囚室。上面插着气管,有的正向里面输送粉红色的液体,有的是褐色的气体。
“这是什么……”阿不福思嫌恶地问道。阿不思攥着他的手的力道之大,几乎让他痛呼出声。
格林德沃仔细地环视周围,尝试着让自己对这里的观察更细致,记忆更准确。有那么一瞬间,格林德沃对此感到高度认可,甚至期望能留在这里,他可以让这些试验更加丰富有趣。但也只是一瞬间,他就把这个念头硬生生地压了下去。阿不思一定不会愿意他这样做的。
就在格林德沃胡思乱想的时候,亚鲁狄巴已经开始向他们说起这些试验的用意了,这样会让这份记忆多了一份讲解。
“……啊,没错,抬头看,那里会通向他们的坩埚……没错这里面有如尼文蛇毒液。”他们走到其中几个隔离间旁边,每个隔离间中躺着一个没有生机的黑人。
他们正观察着这些奴隶的死状,房间的尽头走进来几个穿着黑色长袍的人。阿不福思和阿利安娜下意识地想要躲藏,不过他们很快就意识到对方看不到自己,况且这里没有能够藏身之处。
那些人径直穿过房间,向他们站着的地方走过来。格林德沃站在原地没有动。
“……这些魔药的效果确实得益于如尼文蛇的毒液,但是我不明白,就算是只有毒液,也能达到这样的效果,为什么还要我们大费周章累熬制魔药呢?”
“笨蛋,你问的这个问题就像是一个麻瓜……当然是为了利益。”说话的人蹲下身观察就在他们面前的隔离间中惨死的黑奴,用一种感到有趣的口吻说道,“你发现了吗?他的样貌和一开始有了变化。”
“如尼文蛇蛋可以熬制美容药剂,一定是因为这个吧?”旁边一个略显油滑的声音说道。
“是的,是的,这样就可以汇报给德高蒙先生了。”
阿不思捏了捏格林德沃的手,对方安慰似的握着他的手。
他们把这些变化和结果记录下来,为首的那位卷起羊皮纸,又走向其他隔离间进行记录。最后离开了。
“……我们现在要怎么做?”过了半晌,阿利安娜问道,声音有些轻微颤抖。
阿不福思握着她的手轻声安抚她的情绪。
“我们现在去哪里?”阿不思轻声提醒格林德沃,他好像被眼前的场景震慑住了,一动不动。
格林德沃的掌心温度依旧灼人,也只有这一点让阿不思非常确认对方还在自己身边。阿不思不能叫出他的名字,一旦听到格林德沃的名字,这份记忆证据就不可避免得和政治立场扯上了关系,那么他们的冒险就失去了意义。
可是,这样的场面怎么可能让格林德沃感到震惊呢。
接着,阿不思听到了格林德沃的耳语,“这是个陷阱。”
阿不思感觉到了微弱的魔法力量像涟漪一样从格林德沃身上荡漾开来,隐藏在房间里看不见的屏障和伎俩无所遁形。阿不思清楚地意识到这个房间里的魔法和之前有所不同了。
那些人发现他们来过了吗?
格林德沃握着他的手,依旧沉稳,这让他安心。
但是另一边,阿不福思的手却有些颤抖,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但是力道不减。他正表现出阿不思所知的惊人勇气。
格林德沃终于动了,他拉着阿不思朝着隔离间最密集的房间正中走去。阿不思也察觉到了那里没有任何魔法波动。似乎是被阿不思的坚定感染,阿不福思没有那么抗拒和不安了。
“云雾飘渺。”阿不思低声说道。
就在淡淡的烟雾从他们隐匿处冒出来时,格林德沃意识到阿不思的企图,陡然加快了脚步。阿不思感觉到格林德沃的魔法就在这一刻增强了许多,云雾瞬间遮蔽了屋子里的视线。
石墙中窜出来许多穿着一样的黑袍的巫师,格林德沃拉着他们跑了起来,脚下的地面好像也滑动起来,他们更快地穿过房间,错过了房间中心的魔法空白处,撞向那些巫师冒出来的墙面。
就在他们以为自己要重重撞在墙面上时,最开始进入房间的感觉又来了,他们再次穿过一道黑色的屏障,回到了黑色石头垒砌的回廊中。
“盖勒特,阿不思,刚刚……”亚鲁狄巴微微喘着气。
“盖尔,你说那是个陷阱,他们应该没有注意到我们,不是吗?”阿不思说道。
“你说得对,阿不思。”格林德沃拖长了音调,发出他在生气时独有的嘶嘶声,“他们当然没有注意到我们,是那个房间自己发生了变化……建造这里的一定是个法力强大的巫师,至少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是因为我们进入了房间吗?”阿不思敏锐地说道。
“我想是的,”格林德沃说道,“每当有人进入那个房间,就会触发魔法防御发生变化,但是我不认为这里的人真的察觉到了这一点,至少,刚才的那些巫师不知道这一点。如果他们知道的话,恐怕我们已经被抓起来了。”
“啊,多么神奇……”亚鲁狄巴低声赞叹道。
“我想这就够了,盖尔。”阿不思说道,“我们该离开了。”
格林德沃刚想答话,突然停了下来,他敏捷地转过身,障碍咒和从黑暗中射出的石化咒撞在一起,魔咒击中了他身侧的石壁,打碎了几块石头,又被他的防护咒挡在一边。
“呵呵……原形立现。”石化咒出现的角落里响起冷冷的声音,让格林德沃想起了丽莎表妹喜欢的那位德高蒙家的远房侄子。
“掩目避视。”阿不思迅疾念道。
“噢?这倒是新奇……既然都是巫师同胞,不如显出身形,我们好好谈谈。”那个声音说道。
荧光闪烁。格林德沃在心里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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