漻清所说的收编步离人目前自然只是纸上谈兵,暂时还没什么可行性,实际操作起来定然有很多的问题。
不过既然方案已经提出了,就算其错漏百出,但漻清有的是时间将其完善。
就如给持明族解决生育这个实验,就算漻清进行了百年都拿不出什么成果,持明族那边也不会说什么。
比起持明不知多久之后才会迎来的种族灭亡相比,他们更害怕的是有有心之人用这个为借口引起持明内部的恐慌。
而促使其与仙舟联盟作对。
比起遥不可及的慢性死亡,反叛联盟的直接猝死。
在真正的有志之人心中,孰轻孰重还是分的清楚的。
也就是说,不管漻清能不能成功,在持明族的长老与龙尊们看来就是成功的。
更不要说漻清已经拿出了实质性的研究成果。
漻清和飞霄在一路上说了很多不能让除将军之外人的听的话。
貊泽隐没在阴影之中,雪衣选择随后删除部分记忆,唯有椒丘跟在后面不知所措,头皮发麻汗流浃背。
不过还好,椒丘本就是飞霄的私人医生兼职策士,亲卫中的亲卫,深得飞霄的信任。
“椒丘,没事的,你听着就好了,顺便帮我们提提意见。”
既然飞霄都发话了,那么椒丘硬着头皮上了:“收编步离人之事还是等到见过呼雷之后再商议吧,步离人战首到底是如何决出的,仙舟对其的认知只停留在由六大猎犬的巢父中决出,具体需要怎样进行,联盟无从得知。”
“不要为难椒丘了,说这么多废话也是很不容易的,策士只是策士,也是个人,并不是万能的。”
“而且,随着我们的深入,这里面的气温已经越来越低了,我俩还好,椒丘可能都冻的神志不清了。”
漻清掩护了一下这个汗流浃背的厨子,可以看得出来,他是真的不敢说。
“啊,对。”
“行吧。”
随着继续深入,一直不曾言语的雪衣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来对着四人说道:“下面就是关押呼雷的囚室了,待吾开启机关,诸位大人便可去探视呼雷。”
“呼雷乃幽囚狱中最为凶恶的几位罪犯之一,诸位请小心应对。”
雪衣例行公事,提醒道。
“嗯,我们做好准备了。”
随着机关的运转,关押着呼雷的囚室出现在众人眼前。
除飞霄漻清,众人默默退后,即使关押在监牢里的孽物失去了行动能力,虚弱到了极点。
可无形的恐惧还是蔓延了开来
漻清率先进入其中。
……
无间剑树刑架之上,比起寻常步离人巨大的数倍的个体被束缚着,肉体无时无刻受着穿刺,不断撕裂,不断愈合。
殷红的血不断流淌着,鲜血汇聚成溪流不知流向何处……
血不断地淌着,却从不见干涸的迹象。
无比干枯瘦弱的身躯之中隐藏凡人无法理解的厚重生命之力。
“药师的造物……果真如此,虽比不得建木。”漻清略带兴致的打量着呼雷身躯之中蕴藏着的庞大的生命之源,“不过,用作长庚孵化应该是绰绰有余了。”
漻清曾听说过一个说法,星神造物的等级是高于令使的。
一是令使无法摧毁星神造物,二是令使渴求着星神造物。
巡猎的令使无法折断建木,丰饶的令使渴求着神迹。
不过漻清并不是这么认为的,至少以漻清的位格而言,是明显高于建木的。
他的丰饶力量在罗浮之上蔓延之时,有时候会与建木的根须产生冲突,冲突的结果就是他的丰饶力量将建木根须同化了过来。
但这个同化的过程极其漫长,经过推测,他若想完全同化罗浮的建木至少需要上千年的时间。
而不断给呼雷提供生命力的那个丰饶造物,在漻清看来,明显比建木低了好几个等级,貌似它的用处就是给宿主源源不断的生命力……
应该还有些用处,不过漻清暂时还没看出来。
“有看出些什么来吗?”飞霄跟在漻清的身后,也看到了被束缚起来的呼雷。
“一条被控制起来装睡的狗罢了,没什么威胁。”漻清对着飞霄眨了眨眼,随后开始对着呼雷进行言语攻击。
“什么步离,什么狼,被打败,被圈禁之后只会是狗,无论心里怎么想,都逃脱不了任打任杀的处境。”
“狼与狗什么的,往往代表的并不是两个相近的种族,而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心态与处境。”
“现在,我们是狼,他才是狗。”
“依存与他人而生的是狗……没人能说狼过得比狗好,不过狼有着狗唯一没有的,说不出好与坏的奢侈品——自由。”
“不论呼雷以前作为战首在步离人的猎群中有多么的风光,如今沦落为一个连狺狺狂吠都做不到的丧家之犬罢了。”
“现在,按照步离的说法,强者为尊,我们才是狼。”漻清对着身边的飞霄说道。
飞霄听到漻清说这话之后,陷入了莫名的思考之中,好似是想起了自己的过去。
那段战奴的过去……一段悲惨且永远无法忘怀的过去。
不过,没有过去便没有现在的飞霄。
那段过去的日子她已经不在意了。
直面过去,展望未来——这是如今的她。
“的确,只有强者才能够决定自己的命运,变得足够强就不会有人在意你的出生。”飞霄顿了顿,手摸向了自己的尾椎骨,暗自补充道,“除了自己,便是没人在意了。”
“无人在意你的出生?步离的战奴,这样的话,也就只能暗自安慰自己罢了。”
低沉厚重,虚弱沙哑的声音在飞霄的耳畔响起,带着些许的嘲弄与玩味。
飞霄与漻清两人同时抬头看去,随后便是淡然的说道:“狗,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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