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手里可是一分钱没有,嫁妆也卖得一干二净,此事一出,她是真怕老夫人将杨家搬空了给杨义琴,那侯府岂不是只剩下空壳子。
“母亲,您这话说的可不对,三弟说的”
话还未说完被老夫人打断,怒斥,“这哪有你说话的份。”
白氏甩了甩手帕,勃然大怒,“如何没有我说话的份,我犯下大错不假,可那五万两银钱到底是我一人之力补上的,杨义琴赚足了好处分文没拿出来。”
“她求着我分钱的时候可不是这个嘴脸,你说她在郑家过的惨,那是她活该。”
“要不是她平日里打骂妾室,人家怎么会欺负她,冤有头债有主,她的债该她承担,作何要拿我们的钱去还她的债。”
“什么你们的钱,我和侯爷还没死呢!”老夫人气的胸膛起伏,差点要晕过去。
这个白氏简直要气死她了,白氏做的错事何止这一件,真是胆大包天。
常嬷嬷见局势不对,使了眼色叫翠黄她们去找杨侯爷来。
这会儿杨侯爷也赶不来翠竹院,他被两个姨娘绊住,杨义方的亲生母亲自然要为自己的儿子讨要公平,另一个姨娘听说杨侯爷给了两间铺子给杨义琴,也嚷着要铺子给自己的女儿。
哭哭啼啼拉着杨侯爷不让走,杨侯爷黑了脸,这个年纪了,她们也不在乎得不得宠,沆瀣一气要闹。
杨侯爷一时真拿她们没办法,妾室脸面也不要,又不能赶出去。
侯府的下人们窃窃私语看热闹,活也不认真做了,只有紫薇院上下有条不紊。
老夫人急火攻心气晕了,二房和三房才散了。
晚间杨侯爷让常胜去各院传消息,杨义琴与他的父女之情彻底断了,若他们还有不放心的便直接来正院找他分说。
二房和三房到底没敢去找杨侯爷,只关起门来在自己院子里生气。
近日这些事让杨侯爷疲惫不堪,同僚们待他也不如以往尊敬,面上安慰,可幸灾乐祸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永乐侯府沦落至今,只剩下个爵位,文儿依旧下落不明,武儿平庸,三房的杨少言又年幼。
走到这一步了,他只得牢牢抓住与董家关系,支持三皇子坐上那个位置。其实他的心里还是有些后悔的,早早接受了董家抛来的橄榄枝,若是没有同董家结亲,五皇子那边未必没有机会,颜家没有董家精明,他当时若提出做亲家,颜相未必不会考虑给永乐侯府一个侧妃之位。
罢了,摇摆不定乃是大忌,不论是董家还是三皇子都比颜家和五皇子聪明的多。
九月底永丰帝拟下圣旨,三皇子和五皇子的成婚日子已定,后年的三月二十一以及四月十五,李燕音和温华的日子也定下了,来年正月十六,元宵节的后一天,并封李燕阳为元阳公主,李燕音为元音公主。
以靖安侯府的门第,李燕音是嫁进靖安侯府,不用修缮或建造公主府,这时间倒也不仓促。
阴氏这几个月忙的底朝天,又要同荣妃商议婚事,又要准备温老爷子的八十大寿。已经给北界去了信,让余氏提前回京。
靖安侯府水涨船高连带着杨如期在永乐侯府如鱼得水,没一个敢找她的晦气,杨侯爷也没有再提禁足的事情,老夫人更是和颜悦色。
菊香留在了何氏身边,何嬷嬷也收到了阿香安好的口信,除了杨如萍不敢出府外,一切像是恢复了平静。
转眼过去两个月,入了初冬。
杨如期自那日写了信给李轻舟,就再没有收到李轻舟的消息。
屋里点着淡淡的熏香,透过山水的屏风,能看到屏风内几道若隐若现的影子。
银红穿着玉色绣花厚袄疾步进来笑着道,“守门的说表小姐来了,估摸着给老夫人请完安就过来了。”
一边禀报,一边伸手在茶炉旁取暖。碧紫立即端了杯滚烫茶水递给银红,银红伸手将热茶捧过。
杨如期搁下手中的书,“外头的雪这么厚,倒难为她还肯在外头跑。”
几人笑了笑,碧蓝撩起帘子出了屋,去厨房拿些点心过来,碧紫拎起桌子上的茶壶放到炉子上加热。
外头守门的画儿,探进头来唤道,“银红姐姐,琴儿她找你呢。”
银红哎了一声,将茶水一饮而尽道,“小姐,奴婢先退下了。”
杨如期点了点头,碧紫跟着替银红撩了撩帘子道,“早前碧绿姐姐说夏生他们在厨房烤了好些红薯,银红姐姐等会替我去看看,若还有便给我留一个。”
“放心,等会叫琴儿给你送来,”银红莞尔,扭头出了屋子。
过了半刻钟碧蓝前脚进来,后脚贺柔就进了听雪阁,画儿忙喊道,“表小姐来了。”
画儿替贺柔撩起帘子,贺柔跺了跺脚上的雪才进屋。
一进门她道,“还是屋里暖和。”
说着她解开大氅递给丫鬟,杨如期起身迎她,“你知道冷还在外头跑。”
贺柔坐下,碧蓝摆好点心,碧紫上了茶。
“我是专门来找你的,”贺柔声音有些低落。
杨如期闻言细细打量了她的脸色,眼睛微肿,眼下青黑,不由得关心道,“怎么了这是?”
贺柔顿了一下,有些难为情,“我不知道从何说起。”
“那便捡要紧的说。”
贺柔突然呜呜地哭了起来,“母亲她要我嫁给纪云桥。”
纪云桥是长公主李璎的儿子,年方十八,长得一表人才,永丰帝封为郡王。不赌博不喝花酒,不过有些不着调,不爱读书,喜欢斗蛐蛐斗鸡是汴京城出了名的。
在杨如期看来,纪云桥虽然不上进但好在为人率真,心思单纯,也不枉是一门好亲事。
“长公主为人和善,与纪大人夫妻恩爱,府里人口简单,郡王倒也用不着考取功名,这门亲事不算坏的。”
杨如期记得梦里在她出嫁之前,贺柔也还未许人家,想来这门亲事最后还是没成。
贺柔一边哭一边摇头,她身边两个贴身丫鬟面露担忧却也没法子。
杨如期递了手帕过去,问道:“你不喜欢他所以不愿嫁?”
贺柔擦了擦泪水点点头,杨如期无奈道,“就为这个?”
“倒也不是,主要还是我有了喜欢的人,”贺柔说着脸微微发红,生怕杨如期笑话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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