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应声,离开去写信。
温嬷嬷自径去了杏仁院,刚进了院子,小丫鬟就迎了出来,先给温嬷嬷行了礼,才禀报道:“嬷嬷,余小姐身上都是淤青,而且有多处旧伤。”
自余素素胆大包天敢给温华下药,杏仁院和顺风堂的丫鬟小厮统统都发卖了,余素素身边的阿七和温华身边的石林直接毒哑卖去偏远之地。
其他下人只以为余素素回了北界。
温嬷嬷闻言脸色愈加不好,她有预感这余素素指不定在演苦肉计,出神的时候,小丫鬟问道:“嬷嬷,要叫人去请大夫吗。”
温嬷嬷再三思虑还是咬牙切齿道:“请!”
侍卫抬进来一个姑娘,瞒不了李燕音身边的人。何况杏仁院本就是比较偏的院子,去杏仁院和顺风堂都是要经过白玉阁的。
李燕音嫁进来后,侯府一切事物虽还是由秋月姑姑打理,但阴氏嘱咐过,让李燕音身边的芳云也参与进来,多学习学习管家之事,算是表达了对李燕音的看重和尊重。
眼尖的小丫鬟瞧见了,报给了芳云,李燕音自然而然便知道了。
于是四公主殿下带着人风风火火地闯进了杏仁院。
李燕音出现在院子里,着实惊了温嬷嬷一跳,她问道:“殿下,您怎么到这儿来了。”
李燕音哼了一声,直截了当道:“嬷嬷,听说余家小姐躺在里面?”
温嬷嬷苦着脸点了下头。
“之前是看在她是母亲的亲戚份上才饶她一命,只是本公主眼里可揉不得沙子,像狗一样的杂碎怎的配出现在侯府里,”李燕音高声骂道。
骂得好,温嬷嬷心里想,但面上还是将余素素晕倒在侯府门口和身上有伤的事儿说了。
李燕音可不管余素素遭遇了什么,“那又如何?叫人给我扔出去!”
温嬷嬷:“”
芳云闻言拉了拉自家公主的袖子,示意她这样做不妥当,那眼神仿佛在告诉李燕音:殿下,不管怎么说,这是你婆母的亲戚,你悠着点啊。
李燕音有些生气,一个个都不站在她这一边。
“我去找祖母!”自嫁进来,阴氏对她也算疼爱有加。
杨如期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晚饭后,温嬷嬷派了身边器重的大丫鬟秋荷来禀报。
秋荷束手站在屋里,等着杨如期净完手,漱了口。碧紫泡了两杯茶,一杯端到桌上,一杯递给秋荷。茶水七分烫,隔着褐砂茶盏只感觉得到三四分热。
秋荷道了谢,杨如期坐回了桌前,秋荷知晓这是杨如期空了下来,便直接开口道:“余家小姐下午晕在侯府门前,醒过来的时候,老夫人问她怎么回事,余小姐说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也知夫人不会亏待她,她回了林县是安心待嫁的,结果成婚后那人日日打她,她受不住便逃了出来。”
“一路颠沛流离逃回汴京,只是眼看快进了城,竟被两个歹人掳走了,让歹人给欺负了。大夫说她的身上全是旧伤,是被鞭子打的皮开肉绽的痕迹,现下身上又添了新伤,老夫人暂且让她留在侯府养伤了。”
屋里几人听了这话都凛然住了神色。
“公主殿下不依,老夫人本想在外找个院子让余小姐住进去,奈何余公子哭得太过伤心,世子见此又心软了。”秋荷又接着道。
怎的就如此巧合了,舅母断不会随便给余素素找个人家的,就算家中不富裕,人也应该是敦厚老实。若真像余素素说的安心嫁出去好好过日子,又哪来闹的这一出。
林县本就是她的家乡,又是舅母做的媒,谁敢欺负余素素,有些古怪。
杨如期问道,“嫂嫂可同表哥吵架了?”
秋荷点了点头,“公主殿下说要回宫找荣妃娘娘做主,老夫人劝住了,温嬷嬷赶紧让奴婢来报表小姐了。”
“嬷嬷已经让秋月姑姑写了信送去北界,这来回怎么着也得两个月了。这时间太久了,世子和公主殿下原就算不上恩爱,嬷嬷怕余小姐居心不良,把这门婚事吵散了,所以让表小姐给出出主意。”
杨如期陷入沉思,她的食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击着桌面,碧紫和碧蓝站在一旁皆皱着眉头。秋荷禀告完了便等着杨如期发话,她握着茶杯的手抬了抬,喝了一大口茶水。
半盏茶后,杨如期温声开口,“你先回去告诉温嬷嬷派人看好余小姐,剩下的容我想想。”
秋荷郑重地应下,碧蓝上前接过秋荷递来的茶杯,打发门口的小丫鬟送送秋荷姐姐。
杨如期让碧紫研墨,让落月送信去秦王府。李轻舟身边的人快马加鞭应当很快就有结果,而且她怕外祖父的人调查不清楚。
北界太远了,只能依仗秦王府的能人异士能带回真相。
闫喜轩
床榻上魏冰真赤裸着全身趴着,飞兰手中拿着一个小罐子,罐子里装着浅黄色的膏药。
飞兰用手挖出一块涂在魏冰真的背上,细细抹匀涂开,来回抚摸帮助促进药效吸收。
待全身都涂完,魏冰真坐了起来,拿了衣裳裹住自己,她撩开纱帘,露出一张完好无损的脸来,细看却更加洁白无瑕。
飞兰搁好罐子,又净了手,再伺候魏冰真穿好了衣裳。
她一边替魏冰真梳妆,一边道:“侯爷已经着人打点好,亥时初,乐正司的喜儿姑娘会来教才人水墨惊鸿舞。”
魏冰真嗯了一声,抬手抚上自己的脸,她看着铜镜中的脸,细腻光滑,多亏了父亲派人遍访各地名医,这才治好了她的脸。
她一定要重获陛下的宠爱,这样才可以,才可以不被人踩在脚底下,害过她的人,她绝对不会放过的!
“飞兰,你说秋晨姐姐到底恨不恨杨如期呢。”
飞兰拿梳子的手顿了一下,回道:“奴婢不知。”
想到杨如期被赐婚给了李轻舟,魏冰真下意识地就握紧了拳头,飞兰察觉到她的情绪一颗心就吊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声音。
“罢了,先解决眼前的困境,”魏冰真神色未变,轻声呢喃。
飞兰暗自松了一口气,生怕魏冰真又执拗起来。侯爷花了大量的心思和银子替魏冰真复宠,若又走错一步,导致功亏一篑,她的小命能不能留住还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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