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咱家将先帝当初的问题再问一遍?”

    魏忠贤说完后,袁崇焕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起来。

    当初,天启皇帝问他的六个问题,他可是没有给对方一个完美的回答。

    此时,魏忠贤旧事重提,这不是在打自己的脸吗?

    朱由检这个时候也接过话头道:“袁卿,你对辽东局势太过乐观了。”

    说到这里,朱由检的目光又在在场所有人身上扫过,提高声音道:“诸卿,对辽东局势,皇兄早就说过,想要彻底平灭建奴绝对不是一朝一夕之事。”

    “我大明朝野上下,无论是内阁,还是前线的军中,都要做好苦战、鏖战的准备。”

    “对此,朕深以为然!”

    朱由检的目光最后又落在袁崇焕的身上,沉声道:“朕不希望再听到五年平辽这样的话!”

    “更不希望再听到辽人守辽土这种论调!”

    “你袁元素难道是想效仿前唐那些藩镇吗?”

    最后这句话,朱由检再次提高了嗓门,对袁崇焕厉声质问道。

    这句话对臣子来说,是极为严厉的指责。

    在场的所有人,眼神皆是一凛。

    辽人守辽土这件事,也是朱由检最最不能容忍的。

    历史上的一根绳儿,就是信了袁崇焕的鬼话,过度倚重辽东本地将门,以及士绅。

    大明大量的资源,也都向这些军头倾斜,最后的结果就是养肥了那些将门。

    让辽东和建奴的战争,彻底成了一门生意。

    一门可以和皇帝,和朝廷讲价钱的生意。

    只要辽东建奴还存在一天,那他们这些人就可以无休止的向朝廷索要军饷、粮草、器械。

    他们就是用大明举国之力,养肥了自己,也间接养肥了建奴。

    朱由检也是结合后世的一些史料,才看透了这一点。

    原本,他还想看看真正的袁崇焕是什么样子的。

    现在,朱由检的心里满是失望。

    不过,袁崇焕此人的能力还是没有问题的。

    朱由检开始认真的思索,把袁崇焕放在哪里比较合适。

    很快,他的脑海中就闪过一处所在。

    他看着跪在地上的袁崇焕,声音有些清冷的说道:“袁崇焕,蓟辽督师你恐怕是不能胜任了,朕这里倒是有个地方,你可愿意前往。”

    “陛下,臣……臣想回家读书。”

    袁崇焕也是个自视甚高的人,要不然当初也不会主动向朝廷请辞了。

    见新帝不愿意让自己督师蓟辽,他自觉再留下去也没什么意思,遂提出了回乡。

    “元素!”

    孙承宗闻言,当即起身,对其喊了一句。

    袁崇焕苦笑道:“陛下、孙师,元素此生都只想着如何替朝廷收复辽东,其余官职,恐难以胜任。”

    他这是用朱由检刚才的话,来打脸对方了。

    朱由检闻言,放在桌案上的手,猛的握成了拳头,手背上顿时青筋冒起。

    魏忠贤就站在他的身边,自是将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上前一步,厉声对袁崇焕呵斥道:“放肆!”

    “你袁元素也是食君之禄,自当忠君之事,你以为大明的官职是什么?岂能容你挑三拣四?”

    “臣不敢!臣只是自觉才疏学浅,恐耽误了国朝和陛下的大事。”

    听到魏忠贤  如此严厉的斥责,袁崇焕忙是再次叩首道。

    “陛下,袁元素只是书生意气,还请陛下恕其罪。”

    袁可立见皇上的脸色已经铁青,也忙是起身劝道。

    韩爌作为袁崇焕的座师,这个时候也是不得不站出来道:“陛下,袁崇焕此人脾气执拗,  请陛下万莫与其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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