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贤摇头道:“还请先生赐教。”

    “解缙此人才名满天下,但最后却是被埋在雪里,生生冻死的。”

    说到这里,陆家明顿了顿,声音又压低了几分,继续道:“据传说,他在死前曾经喝过酒。”

    “喝醉了,冻死了,这不是很正常吗?这事和我们现在说的事有什么关系吗?”

    魏忠贤对陆家明的拐弯抹角有些不满了。

    后者接着道:“和他喝酒的,是当时的锦衣卫指挥使纪纲,魏公公还觉得这件事正常吗?”

    “而纪纲白天面圣的时候,成祖皇帝就说了一句‘五年了,解缙怎么还在?’。”

    说完后,陆家明就直接起身,离开了东厂的正堂

    魏忠贤听完后也是愣在了那里,根本没有注意到陆家明的离去。

    半晌后,等他惊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陆家明早就走了。

    下一刻,魏忠贤的脸上就露出了苦笑,低声嘀咕道:“咱老魏没读过什么书,皇爷您  直接说不就行了吗?何必非得要绕这么一个圈子?”

    说完后,他起身向着屋外走去。

    看着已经飘雪的天空,嘴里喃喃道:“杨镐,莫要怪我,看来就连上天都不打算让你活了。”

    “来人!随咱家去北镇抚司!”

    大声吩咐一句,魏忠贤带着数十名东厂的番子,浩浩荡荡的赶往诏狱。

    “魏公公,今儿个是什么风?怎么把您给吹过来了。”

    等魏忠贤一行人赶到北镇抚司,已经接到消息的骆养性、许显纯,以及李若琏等人都是迎了出来。

    虽然现在的魏忠贤,已经不是当初的九千岁,但依旧是圣眷正隆,还是大明当之无愧的内相。

    所以满朝文武,除了那些东林,以及所谓的中正之士外,其他人还真不想得罪他。

    魏忠贤也知道锦衣卫在朱由检心里的地位,自是不会在北镇抚司耍自己厂公的威风。

    双方互相见礼后,魏忠贤就被迎进了锦衣卫的正堂。

    “不知魏公公此次前来,可是有什么吩咐?”

    互相寒暄了几句,骆养性就对魏忠贤问道。

    “杨镐还在诏狱吧?”

    魏忠贤也没有绕圈子,开门见山的对骆养性问道。

    听到杨镐这个名字,骆养性的眼睛微眯,旋即笑道:“这事儿下官还真不是很清楚。”

    “李大人,诏狱现在是归你管理吧?”

    骆养性转头对李若琏问道。

    后者起身,对着两人拱手道:“不错,杨镐现在就在诏狱。”

    魏忠贤也是权术斗争的行家里手,一眼就看出了骆养性和李若琏之间那微妙的关系。

    他的目光在两人的身上扫过,这才对李若琏问道:“李大人,咱家想见见杨镐,可否?”

    李若琏还不知道宫里发生的事,自然也不知道,魏忠贤为什么忽然提出要见杨镐。

    不过,他还是点头道:“既然公公要见见,那自无不可,下官这就命人准备。”

    “劳烦李大人再准备一些酒菜。”

    魏忠贤又对李若琏说道。

    他今晚打算效仿一下那位锦衣卫的前辈,和杨镐把酒言欢。

    虽是有些奇怪,但李若琏还是点头答应了。

    从头到尾,骆养性都没有发表任何的意见。

    等他们说完后,他也提出了告辞。

    当晚,魏忠贤就在李若琏的亲自引领下,来到了诏狱。

    一间还算干净的牢房内,一位耄耋老者,正在读书。

    看见有人来,杨镐抬起头看向来人,见为首的是魏忠贤,他那双苍老的眼睛猛的一眯。

    “老夫的时辰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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