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宰赛举起了手里的银碗。

    在场的所有人自然也都是纷纷举杯。

    等一盏酒喝完后,建奴那边开口了:“明国人,你们不在长城以南呆着,来这里做什么?”

    崔呈秀依旧是没有搭理他。

    连看一眼对方的兴趣都欠奉。

    他这一举动,无疑激怒了那名建奴。

    “砰!”

    那建奴一拍面前的桌案,怒而起身。

    “硕讬!你要做什么?”

    那建奴还没有说话,哲布尼就起身厉声对其质问道。

    崔呈秀一听“硕讬”这个名字,眼中顿时闪过一道精光。

    硕讬面对哲布尼的质问,也丝毫面子都不给,当即回道:“哲布尼贝勒,这是我大金和明国人的事。”

    “我阿布说了,这里是喀尔喀,无论是你,还是崔大人,你们都是我翁吉拉特部的客人!”

    哲布尼自然不会惯着他这毛病。

    崔呈秀这个时候终于开口了:“原来是代善的儿子,怎么?你们建奴什么时候也能在喀尔喀发号施令了?”

    他这番话就是明显在挑拨两者的关系了。

    硕讬听崔呈秀竟是称呼自己建奴,也是怒火中烧,一步跨过面前的低矮桌案,就要冲过来。

    崔呈秀见状,脸上非但没有任何的惊慌,眼中甚至还闪过一道喜意。

    冯千洋此时也是浑身筋肉紧绷,只等硕讬过来,就会将之斩杀当场。

    没错,这就是崔呈秀的计划。

    由他负责激怒建奴的使节,然后冯千洋出手,将之斩杀。

    这样一来,无论是翁吉拉特还是内喀尔喀,都将没有任何的退路。

    尤其是在得知建奴使节是硕讬的时候,崔呈秀这个想法就更是坚定起来。

    不过,就在冯千洋正欲出手的时候,内齐开口了:“硕讬,本台吉劝你老实一点。”

    说这话的时候,内齐竟是将自己的配刀,“砰”的一声放在了面前的桌上。

    就在前年,也就是天启六年,硕讬刚刚参加了建奴对扎鲁特的战争。

    他毫不怀疑,自己一旦触怒内齐,这位扎鲁特的首领,绝对会出手杀了自己。

    面对内齐,硕讬还是忍住了心里的怒意,强行停下脚步。

    崔呈秀和冯千洋的脸上,皆是露出了失望之色。

    硕讬愤恨的看着崔呈秀,咬牙切齿道:“明狗,再让我听到你出言不逊,本贝勒绝对会杀了你!”

    崔呈秀不屑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宰赛这个时候终于开口了:“你们都是我宰赛的客人,不要伤了和气。”

    硕讬见他开口,也不再理会崔呈秀,而是对宰赛抚胸道:“宰赛台吉,本贝勒此次奉我大金大汗的旨意,来和喀尔喀诸部进行会盟,我家大汗的意思是,你我两家联合起来对林丹汗用兵。”

    “等击溃察哈尔部,贵部可以可以全部接手察哈尔的部众和牧场。”

    听完他的话,大帐内的所有人,都低声议论起来。

    宰赛故意装作不经意的看向崔呈秀。

    哪知崔呈秀竟又是和阿茹娜聊天去了。

    这次,冯千洋终于是听明白了,崔呈秀竟是在教阿茹娜说汉话。

    硕讬也是看向崔呈秀,脸上闪过一丝得色。

    哲布尼有些焦急起来,看向崔呈秀问道:“崔大人,不知你们大明的皇帝让你出使北境,可是有什么旨意?”

    崔呈秀似是这才反应过来一般,起身对宰赛父子,以及帐内的众人说道:“我皇陛下确实是有旨意,不过现在还不是宣读陛下旨意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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