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瑞徵则是目光死死的盯着李拯。

    后者也是毫不退让。

    “两位,两位,还请听我一言如何?”

    郭景昌起身,离开座位,将房门关上后,对两人出言说道。

    “李文图,孟子曰: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草芥,则臣视君如仇寇。”

    “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既然朝廷视我等如无物,那就怨不得我等。”

    何瑞徵红着眼睛,对李拯说道。

    后者听他这么说,却是勃然大怒。

    “荒唐!国家养士两百余年,只因一次科举失利,就要抛弃祖宗?”

    何瑞徵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对方,一字一句道:“文图兄,这样的朝廷,你觉得还值得……”

    “住嘴!道不同不相为谋,何瑞徵,请你离开。”

    李拯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何瑞徵的话,指着门口的方向,对何瑞徵说道。

    “哼!”

    何瑞徵深深的看了对方一眼,冷哼一声,随后就出了房间。

    郭景昌见状,也是连忙对李拯拱手道:“文图兄,时候不早,郭某告辞,明日再来向文图兄请罪。”

    说完后,他也脚步匆匆的离开了李拯的房间。

    翌日,一大早。

    郭景昌和何瑞徵两人,就带着各自的行李,出了客栈。

    临走的时候,郭景昌还对客栈的掌柜交代,说是因为落榜的原因,李拯心情不好,让客栈掌柜和伙计不要打扰对方。

    掌柜自是满口答应。

    与此同时,紫禁城,乾清宫。

    朱由检看着手里的题本,对王承恩吩咐道:“大伴,宣英国公觐见。”

    “臣遵旨!”

    稍顷,英国公张维贤就出现在了乾清宫。

    “臣拜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英国公免礼。”

    朱由检伸手虚扶。

    “朕今日宣你觐见,有件事要交代给你。”

    不等张维贤说话,朱由检接着说道:“再有两日就是新科进士的恩荣宴,朕的意思是由你代朕主宴。”

    朱由检说完后,张维贤躬身道:“臣遵旨!”

    恩荣宴这事儿说起来,只是朝廷在礼部宴请新科进士的一个仪式。

    但这件事,在孝宗皇帝,也就朱厚照他爹以后,就已经有了特殊的意义。

    在此之前,皇帝会指派一名武勋,代表皇帝出席这场宴会,但却是叫侍宴,也就是陪客。

    但孝宗皇帝在位的时候,却是命武勋主宴,主持宴席,用以突显皇权威严。

    就是这一字之差,为大明后来的一场争论埋下了伏笔。

    世宗皇帝在位的时候,当时的武定侯郭勋就向皇帝提出了一个建议,他要求在主宴的时候,要坐在居中的位置,内阁辅臣以及其他大臣,则是分座左右。

    这样的要求,自是引得满朝文官的不满。

    礼部官员以没有先例为由,驳斥了武定侯的要求。

    但世宗皇帝却是支持武定侯的要求,命其主xi(辟邪)。

    现在朱由检就打算效仿老道士,提高武勋的地位和文官打一打擂台。

    他看了眼张维贤,语气平淡的说道:“英国公,此次恩荣宴,当循世宗旧制。”

    朱由检这话就有些不要脸了,他没说具体怎么办,而是说要遵循旧制。

    将来就算是真的引起朝堂动乱,也和他这位皇帝没关系。

    张维贤虽然也是老牌武勋,但一时之间还真没想这么多,听皇帝这么说,也只是躬身称是。

    等他离开皇宫,来到礼部衙门,和来宗道商量这件事的时候,这才知道自己是被朱由检给坑了。

    但事已至此,他也唯有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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