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只是闲聊了几句,朱统鉓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这次殿试发生的事,已经开始逐渐的发酵。

    尤其是朱统鉓被点为探花,以及数十名学子被黜落的事,迅速的传遍了整个北直隶。

    朝廷各部衙门,也都是人心涌动。

    是夜。

    国子监祭酒马之骐,来到了来宗道的府上。

    “下官见过部堂大人。”

    马之骐被带到正堂,对来宗道躬身施礼道。

    “时良,今日前来可是为了殿试一事?”

    来宗道招呼对方坐下后,开门见山的对马之骐问道。

    马之骐面色凝重道:“部堂大人,这次殿试,着实问题很大。”

    “那朱统鉓乃是宁藩出身,被陛下点为头甲第三名,士林难免会有非议。”

    “这还倒罢了,这次殿试竟然还黜落了五十名贡生,这是不是有些太过了?”

    殿试毕竟是朱由检亲自主持的,马之骐倒是没有说的太难听。

    如果换成是温体仁,或者是其他臣子,恐怕马之骐已经破口大骂了。

    来宗道苦笑道:“时良,这次春闱,无论是会试还是殿试,我礼部和翰林院,都没有怎么参与。”

    “会试的主考是首辅,殿试是陛下亲自主持,阅卷官也都是内阁阁臣,有些事本官也是力不从心。”

    “部堂大人!春闱乃是国之大事,理应按祖制,陛下此举,恐会引得天下学子不满。”

    马之骐的声音变得有些高亢起来。

    来宗道此人既不是阉党,也不是东林,为什么能够做到礼部尚书这样的高位?

    凭借的就是其圆滑的处事风格。

    见马之骐这么激动,来宗道忙是劝道:“时良,莫要如此。”

    “科举说起来是为朝廷取士,但归根结底,不就是在为陛下选拔合用的人才吗?”

    “这些人,陛下用不用,怎么用,自然是陛下圣裁,岂是我等臣子可以置喙的?”

    听来宗道这么说,马之骐的眉头仅仅皱了起来。

    “部堂大人,您乃是礼部尚书,掌朝廷教化,陛下一意孤行,难道您就不应该上书劝谏吗?”

    马之骐看着来宗道,语气有些不善的对来宗道说道。

    来宗道看了对方一眼,脸上的笑意也逐渐隐去。

    他端起茶盏,对马之骐说道:“马祭酒,时候不早了,本官明日还要操持恩荣宴之事,就不留你了。”

    马之骐闻言,当即也是冷哼一声,一甩衣袖,径直转身离去。

    来府的管家将之送走之后,回到正堂,有些担忧的对来宗道低声道:“老爷,马之骐毕竟是国子监祭酒,在士林很有声望,您今日这般对他,恐会影响您在民间的风评。”

    来宗道把手里的茶盏重重的放在案几上,冷声道:“世人现在都在埋怨老夫这个礼部尚书,谁人能理解老夫的压力!”

    “谁想建言谁就去,通政司的大门一直开着呢!”

    说完后,来宗道径直回到了后院。

    翌日。

    礼部衙门。

    今日是朝廷为新科进士举行恩荣宴的日子。

    所有的新科进士,都在导行官的指引下,进入了礼部衙门。

    在礼部官吏的引领下,三百余名进士按序分列左右。

    稍顷,内阁诸辅臣也来到了宴会的现场。

    众进士连忙起身,对几人行礼。

    温体仁作为当朝首辅,又是此次会考的主考官,代表内阁勉励了诸进士几句。

    紧接着,英国公张维贤,身着一身蟒袍走了进来。

    “下官(学生)见过英国公。”

    众人再次施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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