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体仁此话一出,高时明顿时色变。

    “首辅这是何意?”

    也不怨温体仁多想,实在是大明有这样的先例。

    武宗当初就是这么跑出了宫,去了关外,还和蒙古人真刀真枪干了一仗。

    当今陛下好武事,别是效仿他祖宗了吧?

    越想,温体仁就越是害怕,语气也变得有些严厉起来:“高公公,烦请……”

    “首辅,皇爷召见。”

    方正化此时从暖阁内走了出来。

    “其余几位阁老就先回去吧。”

    方正化又看向韩爌他们几人说道。

    温体仁转头看了几人一眼,随方正化进了暖阁。

    看到躺在躺椅上,悠哉悠哉的朱由检,温体仁一愣,旋即施礼道:“臣……”

    “免了。”

    朱由检坐直了身子,指了指不远处一张椅子,示意对方坐下。

    然后从一侧的案几上拿过一道题本,递给温体仁道:“首辅看看。”

    温体仁有些奇怪的接过来,先看了眼最后的署名,心里咯噔一声。

    待其看完这道题本后,朱由检问道:“首辅以为如何?”

    温体仁略一沉吟道:“陛下,山西有牟志夔、宣大还有孙传庭、曹文诏和满桂,应当是出不了乱子。”

    “臣妄言,陛下之所以称病是不是想看京里这边谁会跳出来?”

    朱由检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问道:“你就不怀疑这件事的真假?”

    温体仁一愣,紧接着道:“陛下,蒲州张家世代经商,又和王家是姻亲,和那些盐商、蒙古诸部多有往来,再多一个建奴也没什么。”

    朱由检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道:“你倒是看得开。”

    “正如你所说,朕其实没病,但不是想钓鱼,而是不想和韩爌他们这些人争论,不想听他们辩驳。”

    “张家在大明树大根深,不只是山西和陕西,就是这京城,这朝堂中,就有许多人和他们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还有江淮那些盐商,也都是世代联姻,他们这些事儿,真当朕不知道?”

    “这件事儿,朕现在不打算过问,就让魏忠贤去处理吧,你这位内阁首辅也不要插手,一切等尘埃落定了再计较。”

    “臣多谢陛下。”

    温体仁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皇帝这是摆明了让自己别掺和这件事儿,省的得罪朝中和地方上一大片官员,自己当然要谢恩。

    “行了,你退下吧。”

    “陛下,韩阁老那边……?”

    张家又这么大的问题,身为张家的姻亲,韩爌难道就那么干净?

    朱由检的眼中闪过一道寒芒,沉声道:“朕会下旨厂卫调查。”

    “旦有确凿证据,朕决不姑息。”

    温体仁听的心神一凛,躬身道:“臣明白了。”

    等温体仁回到文渊阁,几人的目光皆是落在了他的身上。

    “诸位安心,陛下只是偶感风寒,并无大碍。”

    都是官场老油子,温体仁自是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常。

    韩爌眼睛一眯,旋又笑道:“无事就好。”

    时间来到下午,韩爌下值之后,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府邸。

    一进家门,就对迎上来的管家吩咐道:“让子循来老夫书房。”

    几乎是前后脚,韩爌刚坐下,张辙也敲门进来了。

    “姑丈,朝中现在如何?”

    张辙语气有些急切的问道。

    韩爌面色凝重,缓缓开口道:“陛下龙体有恙,将朝政托付给内阁和司礼监了。”

    张辙闻言一喜,语气有些兴奋:“姑丈,您乃当朝次辅,想来……”

    “糊涂!司礼监掌印王体乾乃是魏忠贤一党,且陛下下旨让魏忠贤回司礼监署理公务,当今首辅又是温长卿,此人最是媚上,你觉得他会如何处置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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