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王远道而来,本王不能亲迎,还请福王莫怪才是。”

    朱鼎渭一进入承运殿,就强撑着身体,运足了气力,对朱常洵拱手道。

    后者赶紧起身,对朱鼎渭躬身道:“弟福王常洵拜见代王兄!”

    “福王……咳咳……福王免礼。”

    朱鼎渭面如薄金,颤颤巍巍抬手道。

    朱常洵抬头见朱鼎渭面容枯槁,身材消瘦,忙是问道:“代王兄病的竟是这般严重吗?”

    朱彝梃在旁,面色凝重道:“叔王那个,父王这病已经许久了,名医也看过不少,只是一直不见好。”

    朱鼎渭在杜勋的搀扶下,做到王座上,对朱常洵伸手示意:“福王,请入座。”

    两人坐定后,朱鼎渭开门见山道:“福王此来大同所谓何事?”

    朱常洵也没想到,这位代王竟是这般直接。

    脑海中想了想措辞,朱常洵这才拱手道:“好叫代王兄知道,弟此来是受皇命,请代藩入京。”

    听到朱常洵这么说,无论是朱鼎渭还是朱彝梃,皆是一愣。

    朱彝梃语气有些急促道:“叔王,可是为移藩之事?”

    皇帝命河南和山东诸藩移藩海外的事,早已经传遍了整个大明,代王父子自然也是知道的。

    朱常洵正欲摇头,但旋即由点头道:“正是。”

    朱鼎渭浑浊的眼睛扫了一眼朱常洵,转头看向朱彝梃道:“福王远道而来,你亲自去安排膳食,本王和福王叙叙旧。”

    朱彝梃眉头微皱,虽是心里有些不愿,但还是躬身道:“儿臣遵旨。”

    等朱彝梃离开后,朱鼎渭看向朱常洵道:“福王,可是本王那孽子又做了什么事,惹得陛下不快。”

    朱常洵赶紧出言道:“代王兄何出此言?”

    “呵呵,本王虽是时日无多,但还不糊涂,如果只是为宣我代藩入京,恐怕还不需要你这位福王殿下亲自跑一趟。”

    朱常洵看了眼王座上的朱鼎渭,有些迟疑,他不清楚这位代王是不是知道延安府的事。

    不清楚代王府是不是还有其他不法之事。

    朱鼎渭见朱常洵有些迟疑,再次开口道:“福王,本王这病已经绵延了数年之久,府中事务都是世子在打理,真要是惹出了什么祸事,还需要你这位王叔在陛下那里转圜才是。”

    朱常洵打了个哈哈道:“代王兄多虑了。”

    朱鼎渭见朱常洵还是不愿实言相告,干脆也不再追问了。

    两人又说了一会闲话,等朱彝梃回来后,朱鼎渭就以身体不适的理由,离开了承运殿。

    时间来到了晚上,朱鼎渭将朱彝梃宣到了自己的寝宫。

    “世子,最近你又做下了什么祸事?”

    朱鼎渭靠在床榻上,幽幽问道。

    朱彝梃的脸上露出一丝惊慌之色,赶紧低头,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

    “父王,儿……儿臣这段时间什么都没做,自当初朝廷查抄张家口那些商贾后,儿臣就深居简出,生怕惹得朝廷不喜。”

    朱鼎渭闭上眼睛,缓缓道:“世子,本王虽是老了,但还不糊涂。”

    朱彝梃的低垂的眼眸中,闪过一道寒光。

    见自己儿子跪在那里不说话,朱鼎渭的语气变得严厉了几分:“世子,本王不只是你一个儿子,想好了再说。”

    朱彝梃听到自己父王的话猛地抬起头,但旋即又低了下去。

    “父王,儿臣绝不敢欺瞒于您,还请父王明察。”

    见朱彝梃还是咬死了不说,朱鼎渭轻叹一声,精神有些萎靡道:“罢了,你退下吧。”

    “儿臣告退。”

    朱彝梃起身,缓缓退出了寝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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