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想起了什么,三嫂又赶紧压低了声音道:“妹子,你不是说你做工的那座工坊是什么公主家的吗?”

    “不行的话,你去求求公主?那可是老皇帝的女儿,是天上的人物,她老人家说句话,莫说是修哥儿,就是三叔留下的宅子和地,他李景仁和李景义,不也得老老实实还给你们?”

    李秀莲的眼睛一亮,旋即又黯淡下去,她就是一个做工的女工,公主哪是说见就能见的。

    “三嫂,公主那是多么尊贵的人,岂是我们这样的人可以见到的。”

    “不是还有管事的吗?她们好歹也是在公主身边伺候的,去求求她们,或许她们愿意伸手帮我们一把呢。”

    三嫂再次劝道。

    李秀莲想起工坊里一直对自己不错的黄嬷麽,重重点头道:“三嫂说的对,就当是死马……不,弟弟一定会没事的。”

    在三嫂的催促声中,李二孩的鞭子一下下的抽打在那匹瘦驴身上。

    纺织工坊。

    驴车还没有停稳,李秀莲就从上面跳了下来。

    门口守门的公主府侍卫,见是工坊里的女工,倒也没有阻拦。

    李秀莲提着裙摆,一路小跑,还没到黄麽麽平日里呆着的小院,就被几名侍女拦住了去路。

    “还请几位姐姐通秉一声,就说甲子坊的李秀莲求见黄麽嬷。”

    李秀莲喘着粗气,对院门前的侍女请求道。

    一名侍女打量她一眼,面无表情道:“等着。”

    须臾,黄麽麽就出了院子。

    “秀莲?你不是休沐回老家了吗?”

    黄嬷麽有些奇怪的问道。

    “噗通!”

    李秀莲直接跪倒地上,哭着对黄麽麽哀求道:“秀莲求麽麽救救小弟!”

    “你这是作甚,快快起来。”

    黄嬷嬷赶紧伸手,就要把李秀莲扶起来。

    李秀莲却是以头叩地,再次哀求。

    外边的动静,将屋内的乐安公主引了出来。

    看了眼跪在那里,不断叩首的李秀莲,乐安转头对黄麽麽问道:“怎么回事?”

    黄麽麽赶紧拉住李秀莲,低声道:“殿下当面,你若是有冤屈就照实了说。”

    李秀莲这才注意到一身贵气的乐安公主,转而对乐安叩首道:“民女求公主救救民女的的弟弟。”

    乐安皱眉道:“先说说怎么回事吧。”

    李秀莲这才将今天发生的事,详细的和乐安公主说了一遍。

    “你们姐弟和李景仁既是叔侄关系,为何还会闹到如此地步?”

    乐安公主有些不解的问道。

    李秀莲整理了一番思绪,这才继续道:“回殿下的话,家父曾高中举人,在乡间置地建房,只是后来不幸染病,大伯和二伯两家,欺舍弟年幼,强占我家宅院和田地,家慈无奈只得带着民女和舍弟进城谋生。”

    乐安公主听后,恍然点头道:“原来是这么回事,身为叔伯,竟行此卑劣之事,当真是令人不耻!”

    她转头看向黄麽麽,吩咐道:“麽麽,你随这……随她去看看,若事情果真如她所说,那你就拿驸马的帖子,交给宛平县,让他们秉公处置。”

    李秀莲闻言大喜,连连致谢道:“民女谢公主救命之恩!”

    等乐安公主离开后,黄麽麽这才把李秀莲拉起来,笑着劝慰道:“行了,秀莲丫头,这件事公主已经发话了,你弟弟绝对不会有事的,我们这就去宛平县。”

    安排李二孩回去通知李开山他们,李秀莲和三嫂子,在黄麽麽的陪同下,来到了北安门西大街的宛平县县衙。

    一把拉住想要上前敲鼓的李秀莲,黄麽麽从袖子中取出一枚名刺,交给李秀莲道:“将这东西交给守门的差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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