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自己前十几年的经历——
气报了噶害啊!(你是猪啊!)兰萍!你在干什么!
就为了一个一个猪头傻子,为了一个天天就会爱来爱去的老太婆,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
气的兰萍吐出一口血。
琅嬅挑眉,她该不会把自己气死吧?
兰萍缓了很久,琅嬅便一直有耐心地等着,看她应该一时半会死不成,琅嬅才缓缓道:“你杀了海兰,代替她回到宫里。正好那年先帝将重华宫赐给皇上居住,因为海兰绣工是她们那一批里出了名的好,你便顺理成章地进了重华宫小绣房没错吧。”
“可是你并不会绣花,哪怕日夜苦练都不及从前海兰的十分之一,绣房的人怀疑你作假,便时常欺负你,可她们都不知道,你意不在此,自然也不会在乎这些。”
琅嬅半猜半蒙,在诈兰萍。
果然,兰萍冷笑一声:“她救了我的命,我岂会杀她。”
“你太厉害了,不愧是富察家的女儿。”她继续恨恨道:“我还以为,这些事情,这辈子都查不出来了。”
还真蒙对了!
“所以你就靠着如嬑上位,便顺水推舟给自己一个受害者身份,难怪你身为绣娘却认不出上好的丝绸。”琅嬅内心激动,面上还是不显。
兰萍听琅嬅说起旧事,简直羞愤欲绝,自己这么多年偶尔会想起自己拼尽一切进宫的目的,可更多的时候,自己和一个傻x没什么区别。
到底为什么啊!你到底哭什么啊!
“还不是她看起来最蠢。”兰萍还是接了琅嬅的话,随后,她视死如归道:“我不想活了。咱们做个交易,只要你答应了,你问什么我都告诉你。”
琅嬅微微一笑:“你想做什么交易?”
“照顾好永琪。”兰萍提起永琪,就不自觉地收起了所有的歇斯底里,竟然像个正常人了:“你不会骗一个将死之人吧,你能照顾好永璜、璟兕,你就能照顾好永琪对吧。”
琅嬅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呢,她柔声道:“永琪也是我的孩子,我自然会照顾好他。更何况,愉嫔也很喜欢他。”
“愉嫔算计了他的亲娘,又能有几分真心。”兰萍冷笑道:“我不信她,我只信你。”
琅嬅微微一笑:“那你放心吧。”
兰萍想了想,又道:“你说的也太轻松了,我不信。永琪是皇子,是皇子就有可能争夺圣位。这样吧,我会留一封血书,把自己的欺君之罪都写下来,绝了他的指望若是真有那一天,你别杀他。其实没了我,他碍不着你的。”
琅嬅猛地就想起来褚英当年也说过一样的话。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这句话琅嬅都要说腻了。
而且,聪明人就是多疑。
难怪永琪将来会那样优秀。
说实话别看琅嬅这会答应她了,将来怎么样琅嬅还真的不敢保证。
“若我还安康,必要弄死你的两个儿子为我的儿子铺路。”兰萍又阴恻恻地笑起来:“可惜啊”
常欢立即找了块还算得上干净的布递给她,兰萍摩挲着那布问道:“乌拉那拉青樱,是不是给我下蛊了?是那件衣服吗?”
琅嬅听了以后,认真思考了一下,很是诚恳:“应该不是下蛊。你这个情况,应该是懿症。”
“癔症?”兰萍一脸你在逗我的表情。
“对。”琅嬅点点头,尽可能用兰萍能听懂的话给她解释:“你可以理解为她是一个巨大的传染病母体你靠她太近,被传染了这个病,忘记了自我,一切以她的意志为尊。”
“那不就是下蛊吗?”兰萍咬牙切齿。
琅嬅一愣,好吧,下蛊就下蛊吧。
“那我可以问你问题了吗?”琅嬅很有礼貌地询问。
兰萍深吸几口气:“你问吧。”
“你是怎么认识海兰的?”琅嬅首先发出了自己的第一个疑问。
说起海兰,兰萍安稳了很多:“我从四夷馆逃出来,是她帮我躲了那些人。她说她是宫里的绣娘,随姑姑出来替贵人送东西。”
“所以你们交换了身份?那个姑姑你是怎么躲过去的?”琅嬅又问道。
兰萍想了想:“她年纪小,当时也是刚来京城没多久,那个姑姑又不止带了她一个人出宫,只要人数对得上,她才不管那么多呢,再加上我们都是科尔沁部的,口音也相近,所以无人发现。”
“哦,有一个。”兰萍笑起来:“是一个多管闲事的小姑娘,她发现了不对,要揭发我,所以我一不做二不休,把她溺死在染池里,尸体扔进枯井。宫里嘛,常死人。”
琅嬅冷笑一声:“你还挺幸运的。”
“我一直都很幸运,否则也活不下来。”兰萍有些得意地笑起来。
琅嬅淡淡道:“可惜你遇见了如嬑。”
“那个贱人!”兰萍一激动,又吐了一口血:“我还以为,她故意送我衣服,又引我去弘历书房是真有一分本事,谁知道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不中用!贱人!”
看得出来兰萍真的有些崩溃。
不过琅嬅的疑问就都被解答了。
为什么当年她不识昂贵丝绸,为什么被弘历用了强不找如嬑做主反而任由事态发展,为什么她脑子时而好用时而不好用,为什么海兰从原剧到这个世界都是个狠毒无比的人,原来牛逼的是人家兰萍啊!智商下线真的都是懿症啊!
聪明的是兰萍本萍,蠢的是懿症“海兰”。
她要是一直清醒,按照这个人的脑子和狠劲,估计能把大如传的后宫杀个对穿。
兰萍见她不说话了,蘸着自己吐的血就开始写字。
琅嬅想起来当年她还因指点绣娘为太后绣万寿如意被入了弘历的眼,她不懂又是怎么做到的呢?
于是琅嬅问了出来,于是得到了一个白眼:
“我会学啊。”
四个字,甩了如嬑八百条街去。
真是上进啊姐姐!
琅嬅看她慢慢写,血不够了就咬破手指头继续写,直到十个指头都被她咬了一遍,那血书终于写完了。
兰萍脸色苍白,看起来累极了。
琅嬅拿出那个玉佩,常欢上前给她,顺便把血书接过来,琅嬅随意扫了一眼,和兰萍说的大差不差。随即她点点头,常欢就举着血书等它自然风干。
“我还以为丢了呢。”兰萍摩挲着那玉佩:“她和我说这是她母亲的爱物,请我回去后替她保管好。”
“真正的海兰去哪了?”琅嬅问道。
“不知道。”兰萍笑起来:“她聪明、优秀、果敢,总能靠自己搏一番天地的。”
琅嬅垂眸:“她姓海是吧,就和愉嫔一样。”
兰萍声音愈发虚弱:“是啊。我没有姓氏,又不能暴露真名,就只能起这样一个不伦不类的名字。珂里叶特,她应该真的能见到大海吧。”
常欢瞧那血书干了,小心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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