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的问句，却让卧室里，变得沉默。
虞烟尴尬地扯了扯嘴角，脸有些发红，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好在梁远舟神色如常，轻笑着反问舟舟，“舟舟为什么这么问呀？”
小家伙眼睛转了转，努力地思考后，才说，“因为我看童话故事里，王子和公主结了婚，都是要睡在一起的。”
听见这样的解释，原本还不知所措的虞烟，差点没忍住，笑出了声。
梁远舟走回到床边，眼中笑意更甚，故意逗起舟舟。
“我觉得你说得有道理，那这样，今天晚上呢，就我和妈咪去另外房间睡，你自己一个人睡这里，好不好？”
舟舟赶紧爬起来，拉住虞烟的手，像是怕她真的要走。
圆圆的眼睛，瞪向梁远舟。
还很是不开心地，哼了一声，“不要！”
梁远舟站在床边，俯下身体，摸了摸小家伙的头。
但舟舟信以为真，把虞烟抱得更紧了。
耳边落下的声音，很是温柔，“逗你的。”
小家伙这才笑了起来，对着梁远舟摇手，“远舟爹地，你快出去吧。”
说话的语速，都比平时快了几分。
临走前，梁远舟看了眼虞烟，轻声嘱咐，“要是累了，你也正好睡会儿。”
宽阔的卧室里，只剩下虞烟和舟舟两个人。
她躺到床上，右手搂住小家伙的肩膀，一下又一下，轻轻地拍着。
可不知怎么，舟舟就是没有睡意。
回想起这几天早上，陆行知都会等在酒店门口。
她不明白，为什么态度会突然转变，殷勤备至。
但趁着这个机会，让他知道，也好。
要不然，这趟回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成功。
愣怔间，虞烟听见舟舟问她，“妈咪，你明天，可以带我去见外婆吗？”
上次通话，就已经问过。
当时虞烟还沉浸在痛苦的回忆中，只是听见这两个字，就开始流泪。
在舟舟面前，她不能脆弱。
所以强忍着，换了种说法，回答道，“可以啊。”
她侧过身体，看着舟舟说，“但是呢，外婆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虞烟喉咙哽了哽，继续道，“所以她住的房子，和我们不一样，要是妈咪带你去的话，你一定要乖乖的，好不好？”
又哄了一阵，舟舟终于睡着。
卧室里窗帘紧闭，只有淡淡的阳光透进来。
慢慢地，虞烟也闭上了眼睛。
而酒店楼下，陆行知还坐在车上。
目睹一家三口的背影，他独自缓了好久好久。
但还是，气得快要发疯。
连着抽了快一包烟，车内气味呛人，都感觉不到。
手依然在发抖，根本开不了车。
最后，只能拿起手机，打电话吩咐司机过来。
陆行知让助理把会议推迟，没去陆氏集团。
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一路疾驰，停到了会所门口。
他猛地推开车门，快步走出，径自去了号码三个八的包房。
然后一个人，坐在里面，不停地灌自己酒。
来的路上，就让人去查过。
虞烟在洛城的所有信息，还有梁远舟名下，是不是有一个孩子。
但很奇怪，不管怎么查，都没有收获。
可那个小男孩，光是看长相，就知道，肯定是虞烟的。
至于和谁生的，答案不言而喻。
看起来，梁远舟和他们的关系，很自然，很亲密。
只要一想到那副画面，陆行知的心，就止不住地疼起来。
冰冷的液体，顺着喉咙灌入。
不知道过了多久，剧烈的痛感，依旧在四肢蔓延着。
周宴收到消息，赶着就过来了。
犹豫了瞬，还是先敲了下门。
但陆行知没回应，他等不了，才把门推开。
大白天，包房没开灯。
里面昏暗一片，中间坐着个人。
茶几上堆满的酒瓶，全都空了。
周宴不由得担心，走到陆行知身边坐下，把他守着。
不知道说什么，也不敢说什么。
只是默默地，等他发完疯。
但过了好久，周宴都坐不住了，陆行知还没喝够。
他叹了口气，无奈地劝道，“行了，你……”
男人一声嗤笑，打断了还要说出来的话。
陆行知自嘲地勾起唇角，嗓音干涩，黯然地摇了摇头。
“到今天我才知道……原来，我才是那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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