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烟冷漠地说出这句话，听在陆行知耳朵里，激得男人手中动作，瞬间停住。
他压了压胸口的怒气，转头看向旁边的虞烟。
只是侧脸，也已经苍白得吓人。
原本白皙的皮肤，现在没有一丝血色。
虞烟察觉，也转过去，对上陆行知的眼睛。
一整天没喝水，唇角干裂地勾起，夹杂着嘲讽的笑意。
她眼底都是恨，不怕死地问，“看什么？又想拿我妈妈来要挟我？”
视线突然模糊，又闭上眼睛。
虞烟咬牙强忍，再次睁开，还是不争气地哭了。
她双手攥成拳，好像都能听见，骨节咯咯作响的声音。
随后瞪着盈满泪水的眼睛，看向陆行知，一字一句。
“不过很可惜，她已经死了……被你们害死的。”
说完之后，便不管不顾，蹭地一下起身。
就在那个瞬间，手腕覆上力道，被陆行知慌忙拉住。
虞烟甩开后，始终沉默的男人，终于说了句，“先吃点东西。”
语气温柔到了极致，带着十足的耐心。
仿佛虞烟刚才那番话，根本不起作用。
陆行知看着满脸是泪的人，想要抬手，给她安慰。
刚伸出去，就被虞烟再次往后退着躲开，避之不及。
他无奈地扯了扯嘴角，没再继续强求。
临睡前，还是不放心，原本打算再去看看虞烟。
想要走进卧室，才发现门被反锁，怎么都打不开。
陆行知叹了口气，只能作罢。
半夜，虞烟又梦见血淋淋的画面，被吓得猛然惊醒。
她额头都是汗，嗓子干涩，十分难受。
放轻脚步走到厨房，倒了杯水，小口小口抿下，才好受了些。
在要折返的时候，目光不经意间落到架子上放着的碗碟。
虞烟脑子闪过某个念头，愣在那里，直直地盯着。
过了片刻，走过去把碗碟一件件举起来，开始用力往地上砸，摔得粉碎。
然后在满地的碎片里，抬脚踩了上去。
陆行知听见动静，赶紧跑出房间，着急地冲过去。
映入眼前的画面，让他蓦地怔住。
虞烟靠着橱柜，坐在冰冷的瓷砖，脚下都是血。
碎片上沾着鲜红，触目惊心。
双手抱腿的人，抬起湿漉漉的眼睛，样子可怜又破碎。
虞烟缓缓开口，声音虚弱，“我不小心碰到了，好疼。”
对于反常的没再讽刺，陆行知怎么会不明白，她是什么目的。
胸腔瞬间憋闷，连呼吸都扯得生疼。
随后绕着碎片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抱起虞烟，放到沙发上。
陆行知去找医药箱的时候，打了个电话。
虞烟目光跟随，但他声音太低，根本听不见说了什么。
只是看他拿着棉签纱布，往这边走。
终于再忍不住，对着蹲在脚边，替自己清理的男人，轻声提醒。
“你送我去医院吧，都陷进肉里了……”
陆行知面容阴沉，周身气压极低，嗓音裹着寒霜，叫她名字，“虞烟。”
他抬眼，和那双骗人的眼睛对视。
“故意把自己弄伤，不就是想找机会，好跑出去？”
虞烟被戳中心思，脸色变了变。
男人若无其事，拿着棉签，仔细地擦过伤口，力道很轻。
缓了好一阵，才哑着声音，严肃警告。
“你心里想的什么，我很清楚，所以，不要再做这种无聊的事。”
虞烟漠然地嗤笑，把脚往后缩，躲开触碰。
她看着陆行知，眼睛眨了眨，装作无辜地反问。
“那你知道，我现在想着什么吗？”
虞烟探出脚尖，顺着男人腰间，轻轻往下点。
像是回到从前，动作魅惑，眼神却纯得无辜。
随着缓慢的节奏，唇角浅浅扬起。
在察觉他的反应之后，脸上的笑容，带着明显嘲讽。
“我在想，堂堂的陆大公子，可真是够犯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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