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音笔和地面接触，发出清脆的声响。
因为夜深，在安静的房间里，尤为突兀。
陆行知低头，盯着地上的东西看。
等确认是什么时候，瞬间眉头紧皱。
他俯下身体，弯腰把东西，从地上捡了起来。
看着手心里的录音笔，漠然地扯了扯嘴角。
虞烟依然昏睡着，对此刻发生的事情，全然不察。
就连从床上被抱起来，裹上陆行知的西服外套，都没有任何反应。
往外走的时候，身体不受控制地，往男人胸膛贴。
黑色衬衫也沾染上血迹，隐约透出红来。
平稳行驶的迈巴赫里，虞烟被陆行知抱着，头埋在怀里。
男人神色倦怠，松开一只手，揉了揉太阳穴。
再落下之后，隔着衬衫，察觉温热的眼泪，浸了进来。
虞烟神色痛苦，嘴唇颤动，像是在说着什么。
陆行知压低身体，偏过头，把耳朵贴近。
可声音太过细弱，根本听不见。
凌晨的道路，一路畅通，很快就要开到澄苑。
坐在前排的司机，视线扫到后视镜，突然察觉不对。
他赶紧朝着后座的人汇报，“陆总，后面有车跟着，好像还是上次那辆。”
陆行知听完之后，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手中无意识地，轻轻拍着虞烟的背，给她安抚。
司机意会，只能继续开着，没再说话。
后方跟着的车，却突然加速，猛地往前冲，超过了迈巴赫。
叶迦南快速转动方向盘，朝后打，试图挡住陆行知去路。
司机战战兢兢，声音都在发抖，慌忙请示道，“陆总，这……”
话还没说完，就被陆行知沉声打断，“加速，撞上去。”
他的语气平静，似乎说着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可言语间透出的压迫感，不容置喙。
车窗降落，正对着叶迦南，挡住的方向。
陆行知眼神狠厉，和他对视后，不屑地挑了挑眉。
司机收到命令，用力急踩油门，发出轰轰轰的声响。
在快要撞到的瞬间，前面的车子突然往后退，猛地躲开。
后视镜里，叶迦南车子越来越远，再看不见。
陆行知勾起唇角，从喉间溢出一声冷笑。
回了澄苑，他给虞烟清理过后，再小心翼翼放到床上。
盖上被子，转身就要离开的时候，察觉衬衫的袖口，被一股很轻的力道拉住。
陆行知眉头微皱，回过头，看向虞烟。
她脸色苍白，额上冒着细汗，嘴里低声喃喃。
“妈妈……”
这两个字，发出的声音实在太轻。
但却沉重地，压到陆行知胸口，堵得他呼吸困难。
到底是停下脚步，转回去，坐到床边。
然后抬手，细致地，给虞烟捋了捋，被汗粘湿的头发。
陆行知等到她没再说话，又过了一阵，才抬脚离开。
而在听到灯光熄灭，和关门声之后。
黑暗中，虞烟慢慢睁开了眼。
她眼神空洞，从里面，看不出任何情绪。
第二天上午，虞烟从全身酸疼中醒来，天色大亮。
她看了眼自己的睡衣，又抬头，环视一圈。
才发觉，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又被带来了澄苑。
想起那支录音笔，虞烟艰难地下床，要去找昨天的衣服。
刚站起来，脑子便一阵晕眩，差点跌倒。
虞烟极力稳住身体，缓了缓，开始在房间里翻找。
陆行知听见动静，从书房出来，推开卧室的门。
看着蹲在地上，一处处找寻的身影，眉头紧皱。
他站在门口，把录音笔夹在指间，平静地问道，“在找这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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