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

    叶溪知一巴掌打掉了肖维熠的手。

    她今天的情绪原本就有些绷不住了,一直在忍着,见了妈妈之后才敢释放一点。

    他们已经走到离婚这步了,他突然来温柔这一套,到底是想怎么样!

    所以叶溪知一时没绷住,红着眼睛对肖维熠发起了脾气。

    但很快叶溪知就意识到自己这样很失态,她快速调整了下自己的情绪,用她自认为最平静的声音说:“我们现在就去民政局吧。”

    肖维熠放下他被打开的手,背在身后,用力的攥了下拳头,“坐我的车去吧。”

    叶溪知没有异议。

    从仁泰医院到民政局,距离不算近,但肖维熠车开的却不快。

    叶溪知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系着安全带,头微微靠在靠背上,侧目看向车窗外的风景。

    微风从车窗吹进来,因为肖维熠的车速不快,所以风很温和,倒是让人觉得很舒服,让叶溪知刚刚激动的情绪平复了不少。

    “我的戒指,你什么时候还给我?”

    叶溪知收回看向窗外的视线,转头问肖维熠。

    “那枚戒指多少钱,我想把它买下来。”肖维熠说。

    “你还想把它给苏芷晗?”叶溪知立马皱起眉头,语调升高质问道。

    “我自己留着,作纪念。”肖维熠解释道。

    “咱俩有什么好纪念的。”叶溪知语气酸楚的小声嘀咕了一句。

    “多少钱我都买。”肖维熠说。

    叶溪知凝视着肖维熠的眼睛,因为她不明白肖维熠为什么想要那个戒指,他不承认想把戒指送给苏芷晗,所以她要从他的眼神中找到破绽。

    “不能送给我作纪念吗?”肖维熠又问。

    “那是我爸爸送给我的结……”婚礼物。

    后面三个字,叶溪知差一点就脱口而出了。

    那戒指,原本就是她设计出来想送给他的。

    她那时候还憧憬着他们结婚时的场面,她将“熠光知心”亲手戴在他的手上,当着众人告诉他,她有多爱他。

    “那戒指有名字的。”叶溪知喃喃的说,像是自言自语。

    “ygzx?”肖维熠马上反应过来,“翻译过来是什么?”

    叶溪知抬眸看了眼肖维熠,神情淡淡的开口道:“不重要了。如果你答应这戒指只是你自己想留着,不会送给其他人的话,我可以送给你。”

    “不会送给任何人。”肖维熠肯定的说。

    “嗯。”

    叶溪知轻轻点了下头,便看向车窗外,什么都不说了。

    “熠光知心”本就代表着她对他的爱,现在把这份“爱”还给他,他们俩的缘分,也就到此结束了。

    不论肖维熠开车有多慢,还是到了民政局门口。

    “走吧。”

    叶溪知不等肖维熠开口,率先下了车,也没等肖维熠,大步走进了民政局的大门口。

    一进门,叶溪知发现里面的人很多。

    结婚的,离婚的,年轻的,年老的,总之很多人。

    叶溪知在门口取了号码,就在办理离婚的大厅里的座椅上等着。

    她以为来离婚的人肯定比结婚的多,结果大大出乎她的意料,来离婚的人也不少。

    “老婆,我会改的,我一定戒赌,以后好好重新做人,咱们还有孩子,以后的日子还长,你就别和我离婚了,我们回去吧。”

    与叶溪知间隔两个座位的,坐着一对中年夫妻。

    男人一脸苦相,正苦苦哀求着他老婆。

    他老婆表情悲愤的盯着男人,说不清她是在哭还是在笑,叶溪知只能听得清她说话时,声音是颤抖的。

    “给你机会?我给过你多少次机会了!你背着我在外面找第三者,你带着第三者和她的孩子出去旅游!把我和儿子晾在家里,还以为你出差了,以为你工作辛苦了!那个女人带着你去赌,你就跟个傻子似的义无反顾跳下去了,几天的工夫就欠债五十多万!我为了孩子,我甚至说愿意努力工作,和你一起还债,现在想想我真是个傻的!我居然还幻想着你能浪子回头,回心转意!”

    “我给过你几次机会了,可你呢,珍惜了吗!你背着和那个女人藕断丝连,还连着怀了两个孩子!你到底把我和儿子当什么了?啊?!我们到底是什么啊!”

    “我跟你在一起十年了!你三天两头说工作辛苦不想做,一辞职就在家待个三年五载,我没日没夜的工作,到头来捞一身埋怨,说我不体贴,不温柔,黄脸婆没浪漫!”

    “你才工作三个月就在外面找女人,她温不温柔浪不浪漫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让你欠了一屁股债,你还不上钱你就跪着给我磕头让我帮你还!”

    女人越说越激动,以至于原本安静的大厅里将他们的对话听得特别清楚。

    “老婆我错了,我一定改,咱们不离婚好不好?你可怜可怜我,我现在真的一无所有了,老婆……”男人不停的哀求着,若不是在公共场合,估计就直接跪下了。

    女人一脸决绝,深吸一口气,缓和了下情绪冷冷的说:“不可能!我已经傻了十年了,我不会再傻下去了!”

    男人见女人态度坚决没有回旋余地,立马露出了阴险的嘴脸,恶狠狠的说:“你知道离婚有冷静期吧!你信不信,只要我不想离婚,我拖都能拖死你!”

    刚刚情绪激动的女人听了男人的话,什么多余的话都没说,低着头,用手捂着脸,下一秒就“呜呜”的哭起来。

    叶溪知与她就间隔的两个椅子。

    看到女人无助的样子,特别想过去抱抱她。

    婚姻就像开盲盒,在盲盒没有打开前,都是充满了期待的。

    可打开后迎接你的究竟是惊喜,还是惊吓,谁也不知道。

    叶溪知忽然转头看向坐在他旁边的肖维熠,问了句:“冷静期过后你回来的吧?”

    肖维熠在叶溪知的眼神中看到了不信任。

    这样的目光就像一把利剑,狠狠扎入了肖维熠的心脏。

    他握住了叶溪知的手,冰冰凉的,他立马攥紧。

    郑重其事的对叶溪知说,“你放心,我会尊重你的意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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