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采薇一只手捏紧银针,另一只手握住之前藏在衣襟里的发簪,低端有一个弹片,手指一勾,弹片弹出,是把锋利的小刀,只可惜,太短了,不能一击毙命。
跟着老嬷嬷七拐八弯,进了一间像是柴房的屋子,老嬷嬷在堆满柴火的墙边按了按,一扇暗门打开。郑采薇眯了眯眼,这设计,不简单。
示意老嬷嬷走在前边,郑采薇蓄势待发的紧跟其后。过道不算宽敞,刚好可以两个人同行,逐步向下延伸,看来自己没有猜错,那些女子,果然被关在了地下。
过道的墙壁每隔一段就有一面是光滑的像是铜镜一样的东西,郑采薇摸了摸,那“铜镜”被斜着镶嵌在墙上,两边配合起来,呈梯形排布。郑采薇手中的火折子发出的光有些弱,没看出来具体是什么东西,她皱了皱眉,有些想不通一个梁府的地下室的通道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摸摸索索往前走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道路变得宽敞,隐隐有亮光。郑采薇快走了几步,就看到一个巨大的牢笼,里面乌压压,全是挤在一起瑟瑟发抖的女人。
看到这景象,饶是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还是被吓了一跳,这么多人,粗略一数,得有三四十号人吧,这,梁良这些年,到底迫害了多少姑娘啊!
郑采薇眼里燃起熊熊烈火,周深寒气四射。那老嬷嬷瑟缩了一下脖子,想悄悄退出去,被郑采薇一个眼神吓的不敢再动。
看到有人进来,那群女人目光呆滞的看了郑采薇一眼,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
郑采薇不由自主的往前走了一步,她才刚动,那些女人又往后挤了挤,她隐隐听到了低低的痛呼声,隐忍又害怕。她能感受得到,大家虽然都在看着自己,但更多的眼神是落在老嬷嬷身上,她眯了眯眼睛,退回到老嬷嬷身边,手起针落,老嬷嬷晕倒在地上。
啊~,一声惊呼之后,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滞了,大家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原本苍白的脸上全是灰白之色,有惊讶但更多的是害怕和更深的绝望。
哎~,简直是造孽啊。
她深呼吸一口气,敛起满身的气势,端起大家闺秀的身姿,还难得的挤出了一丝微笑,温柔的往前试探了一步。
那些女人看到连恶魔一样的老嬷嬷在她手里都毫无还手之力,更加害怕她,唔唔唔咬着嘴不让自己发出声来,更加用力的往后退,想把自己深深的陷进人群里,不被发现。
突然,有人往另外一边的角落跑过去,有了她打头,后面的人也一个接一个的跟了过去,沙丁鱼一样挤在一起,偷偷往这边看。
只有三个女人没有走。
郑采薇往前探了探,那三个女人还是定定的呆在原地。她试着一次性走到牢房边,除了刚才跑过去的女人在那边低低的尖叫外,那三个女人,没有动作。
靠近牢房,里面的场景看的更加清晰了。
她才发现她错了,没有跑过去那边的,是四个女人,有个躺在地上,只有胸口有一点轻微的起伏,看来是命不久矣了。她因为躺在靠近牢房门口的墙边上,被半强挡住了视线。
另外那三个女人,情况也差不多,一个坐在地上,虽然怕的瑟瑟发抖,也没有挪动。
郑采薇扫视了牢房的栅栏一圈,没有看到锁头,她又往旁边挪了一步,发现了一道小门,她伸手推了推,门吱呀一声被打开。
“啊,不要,不要,你不要过来”是低低的哀求声和哭喊声。
郑采薇的眉头皱的更深了,这门明明没有锁,她们为什么都不敢出去?
不过,眼下的情况,容不得她多想,她一脚跨进了牢房,走到那个坐着一动不动的女人身边,这时候,郑采薇才发现,她哪里是不敢走,她是走不了,她的腿齐膝盖以下被砍了,双手从肩膀处就没有了,活活一个人彘。
郑采薇想伸手摸一摸她瘦的眼睛凹陷颧骨突出的脸,却发现自己已经找不到手在哪里了。
她转过头,眨眨眼,把眼泪憋回去,又去看另外一个女人。女人低着头,抱着膝盖,把头埋进腿里。
“姑娘,姑娘,别怕,姐姐是来救你的。”那女人动了动。
“乖,姐姐的父亲是大官人,我们回乡探亲,我不小心被他们撸了来,我家的人已经在找我了,我留了记号,只要他们来了,我们就得救了。”那女人的头动了动,仍然没有抬起来。
“你害怕我?不用怕,你摸摸我的手,是不是很嫩,这样的手,怎么可能有力气伤你,刚才那嬷嬷晕倒,是我给她撒了迷药。”那女人的头动了动,缓缓抬了起来。
一张满是伤痕,横七竖八、狰狞可怖的脸引入眼帘,郑采薇被这突如其来的冲击吓得眼眸一缩,就要后退,但理智告诉她,不可以,她生生忍住了,还抬起手,摸了摸她凹凸不平的脸。
女人显然没有想到她竟然不怕自己,还摸了自己的脸。那只手,真的很柔软,很温暖。
“姐姐,我叫巧儿。”女人轻轻的开口,她的声音很好听,虽然有些颤抖,却依然如百灵鸟的声音一样动听,“你真的可以救我们吗?我不奢望自己可以逃出去,但我相信你,若最后没有成功,请你在被抓之前,先杀了我。”
“请你在被抓之前,先杀了我。”这句话如擂鼓一般,一遍遍响在郑采薇的耳边,震耳欲聋。
“好。”郑采薇又摸了摸她的脸,低声应好,转头看向这边的最后一个女人。
“不用看了,她快要解脱了。”说解脱的时候,巧儿没有害怕,反而有一丝向往。“她因为说错了一句话,被那老杂种下令拔了舌头,又缝上了嘴唇。”巧儿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我要帮她把线剪了,她不答应,她就这样不吃不喝,已经第四天了,大概明天,她的眼睛就不会再睁开了。吸~她的眼睛很漂亮,像天边的星星。”
郑采薇看了眼那个女人,女人有气无力的靠在墙边,眼睛半阂着,郑采薇没有看到像星星一样的眼睛,只看到一片浑浊。
“那她呢?”郑采薇指了指地上躺着的女人。
“她啊,她是梅姐姐,她因为伺候老杂种穿衣服的时候没掌握好力道,就那么勒了他的腰一下,他腰上那么多的肉,勒一下怎么了,他就让,就让人用布生生勒断了梅姐姐的肋骨和腰身。”
难怪她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大概是脊椎断了,伤到了神经,全身瘫痪了。
郑采薇木然的收回视线,定定的看了巧儿满是伤痕的脸一眼,嘴里的话,终究是没有问出来。而是转头看向另外一边的女人,用苦涩的声音问,“那他们呢?为什么,又被关在了这里。”
巧儿摇了摇头,“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被关来这里的,大概都是因为犯了错,不过他们身上的伤不深,应该也就是针尖儿大的错误吧,稍严重一点的错,都不会活到现在了。”
巧儿指了指牢房对面的墙,那里有一堆东西,用黑布盖住,隐隐还有恶臭飘来。
“他们,都去了那里。”巧儿似是笑了笑,“有个姐姐,因为不满老杂种的虐待,就反抗了一下,打了老杂种一巴掌,被老杂种命人用竹签儿插进她的指甲缝,又把指甲一根根拔掉,推后把她的手骨一寸寸碾碎,她是生生被疼死的。还有一个姐姐,听说怀了身孕,被发现的时候已经四个月了,老杂种偏说是她偷人,生生剖开她的肚子,把孩子取出来,扔进了炭火里,母子都死了。听说啊,最惨的是另外一个姐姐,她试图放火烧了这里,被发现后,被老杂种捆了架在火上烤,听说他家里有个很大的铁板,他把铁板烧红,命人脱了那姐姐的衣服,把人扔上去,烙熟一块肉,就用刀割下来,剁碎了,喂给她,她被折磨了整整七天才死去;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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