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块生意就这么敲定下来,瑾亲王妃带的人多,也能干,很快就在泗水县有了第一家铺面,然后以闪电般的速度往周边扩张,不过短短十来天的时间,郑采薇就收到了一千多两的分成。
她看着整整齐齐叠放在自己跟前的银票,暗暗庆幸自己不贪心,把这门生意的给了瑾亲王府,要是自己做的话,不出一个月,就会被各方势力打压吞并。
第一间冰块铺面开张的时候,冬青跟着去了,下午,开张时候的花卷,就送到了郑采薇的手里。刚好韩庭轩也在,郑采薇想起自己曾经让冬青给他送去的画卷,冬青大概是觉得这也算是一件值得记下来的事情,所以又画了一幅。
画面上的一间铺子门口,门庭如市,有人推着推车离开,车子上盖着厚厚的雨布,看形状,应该装的是冰块;还有人伸着脖子往店铺里探,似是在焦急的等待。
郑采薇笑着抚了抚画卷,转手递给了一旁的韩庭轩。
韩庭轩接过,看着画面,有一瞬间的震惊,震惊过后就是疑惑,她怎么给了自己,不是应该自己留着么?
感受到他的视线,郑采薇皱着眉,同样疑惑的看着他,“那个,这个是专门给你画的,我之前不是让冬青给你送过很多份了么?”
给我送过,很多份?
韩庭轩心下大惊,自己并没有收到过啊,所以才会疑惑她为什么把花卷递给自己。可,苗苗的样子不像是撒谎,那就一定是给自己送过花卷,那那些花卷,去了哪里?
被人截胡了?
不,不可能,冬青送的话,一定是走的瑾亲王府自己的渠道,不可能被外人截胡。
等,等会,不可能被外人截胡,那自己人呢?
他电光火石之间,想到了定亲那天和苗苗交换礼物之后,母妃让小丫鬟交给自己的一个大箱子,还反复叮嘱自己只有机缘到了才能打开,那,是不是说,里面的东西就是苗苗曾经给自己送的画卷?
他拍了拍额头,自己从小被父王和母妃诓过很多次,所以母妃跟自己说只有机缘到了才能打开的时候,自己对箱子里的东西一点也不好奇了,随手就扔到了房间的角落里。
若,那些真是苗苗给自己送过的画卷,他坐不住了,随意找个借口,就飞奔回了自己的房间,在房间靠墙角的角落里,找到了被自己随手扔掉的箱子。
他着急忙慌的把箱子抱起来放到房间的桌子上,深吸一口气后,有些颤抖的把手伸向锁扣,一拉一提,箱子被打开,引入眼帘的是一封信,还有几个卷起来,一看就是画轴的东西。
他没有着急看信,而是拿起其中的一个画轴,缓缓打来,映入眼帘的是一片丰收的场景,大家正在七手八脚的收着稻子,画面中央的打谷机一眼就能认得出来,是自己找人打的那一台,画面的最右侧,一个身穿蓝色衣服,头发用头巾包起的姑娘,怀中抱着一捆稻谷,看向自己,笑的开怀。
这是苗苗家第二茬水稻收割的场景。
他伸手抚了抚那女子的脸颊,才小心翼翼的放到一边,打开另外一幅画。
那是一间铺子开张的场景,人不多,但来关顾铺子的人的脸色看上去都不太好,他挪了挪眼睛,看到铺子的牌匾:郑记草本。
哦,原来是药堂,那客人不多,也很正常。
画面的右下角还有一幅小像,一个身穿藕荷色衣服姑娘,正和另外一个身穿淡蓝色衣服的姑娘手拿一株药材,正在说着什么,那是苗苗和韩媛媛。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昭顺十五年八月廿五
这是,益州府城郑记草本开张的日子。
他的手再次从郑采薇的画像上略过,又伸手拿起另外一幅画,那是卤味开张的画面,挤挤攘攘的人群,通过画卷都能想像到当时热闹的画面。画的右下角,依然有一行小字:昭顺十五年八月廿十。
他眉眼含笑,动作轻柔的把这幅画放到了郑记草本开张之前。
看向剩下的画卷,一幅幅画,讲述了自己离开到现在苗苗身边的大事,之前自己还遗憾没能陪她一起见证,看到这些画卷他才明白,她一直都惦记的自己,只是这些画,被人截胡罢了。
他按照时间顺序,把一幅幅画卷依次排开,又认真看了一遍,才拿起书桌上的信,看着封面上的字迹,他认出了那是父王的笔迹,看来,这么画,是被父王截胡了,知道母妃来益州后,让母妃帮着带来的。
不,也全是父王一个人干的,韩庭轩心累的捏了捏眉心,好像有一幅是苗苗在田间指导百姓种小麦的画面,按照时间推算,这幅画应该是半路被母妃截了。
好心累,自己这是摊上了一对什么样的父母啊,人家都是想办法撮合,他们倒好,在中间不停的使绊子,他们也不怕自己和苗苗就此产生了隔阂,那他们就没有这么优秀的儿媳了。
无奈又头疼的叹了口气,他才把信封撕开,他倒要看看,父王他老人家打算怎么狡辩!
结果,信封一撕开,另外一封信掉了出来,啪一声,落在地上,韩庭轩弯腰,伸出去的手在看清信封上的字迹的时候,整个人僵住,这是,苗苗的字迹,她还给自己写过信?
自从自己从烂泥村离开之后,他给苗苗来过两次信,但他一封回信都没有收到,后来,他去了毅烽营,虽然瑾亲王府的靠山在,但毅烽营的主将并不愿意放自己一马,而是天天找自己的茬,他根本没有时间写信,更没有时间去查苗苗是不是给自己写过信。
原来,她给自己写过,只是被父王截了。
他捏了捏拳头,磨了磨后槽牙。
父王,你最近最好练练自己的身手,别到时候被儿子打趴下了,还怪儿子不孝顺!
远在京城的瑾亲王,正迈步进了御书房,准备把手中郑长庚的折子递给昭顺帝的时候,一个喷嚏就那么毫无征兆的打了出来。
昭顺帝嫌弃的从龙椅上蹦了起来,“福安,快,让人进来把我的桌椅擦一遍,他们被瑾亲王污染了。”
明晃晃被嫌弃的瑾亲王满头黑线,竟然嫌弃自己,想当初受伤和自己共用一个水壶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嫌弃的不喝水!
“既然皇上嫌弃老臣,那臣就先回去了,我回家沐浴更衣、焚香净手斋戒三日后,又来拜见皇上,福安,你赶快安排人来把御书房里里外外冲洗一遍,再放上几盆花熏一熏,再请皇上进来。”说完,他转身,迈步就往御书房外走。
“站住!”昭顺帝愤愤的捶了捶桌案,自己不就是让福安帮自己擦擦桌案上他喷过来的口水么,他倒好,直接就打算回家罢工了。“你给朕回来,我都不嫌弃你,你还自谦上了,说吧,找我什么事?”
瑾亲王额头突突直跳,到底是谁嫌弃谁啊,算了,他深呼吸的一口,谁让他是个矫情的皇上呢。
“喏,来给找你送这个。”边说,边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奏折,隔老远就往桌上扔,稳稳的落在皇上面前后,他拍了拍手,转身走了,“那什么,没别的事,我就先回家了。”
走了两步,他又停了下来,拐了个弯,自来熟的在御书房找了个椅子,坐下,还吩咐旁边的小公公给自己上茶。
昭顺帝直接被他这样子给气笑了,拿起一本已经批过的折子凝起内力就往瑾亲王身上扔,“要喝茶回你的瑾亲王府喝去,你不是赶着回去沐浴焚香么?”
瑾亲王抬了抬眼皮,老神在在的喝了口茶,“王妃不在家,回去太冷清,我还是留在御书房吧,一会儿还能顺道蹭个饭。”
昭顺帝:-_-||你个泼皮无赖老青皮!!!
我这里是御书房,不是客栈,更不是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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