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与彬得令,拎着药箱前往了冷宫。
如懿肩胛骨的伤并不重,休养了两天之后,已经能从床铺上坐起来了。
看到江与彬之后,她笑颜如花,“你来了,东西带来了吗?”
江与彬行了个礼,把药箱放到一边,低声询问着,“贵人,您要砒霜做什么?后宫私藏毒药可是要……”
“贵人?”如懿眨巴着眼睛,似没听清江与彬说什么,“你称呼本宫为贵人?”
“对,皇上复位了您娴贵人的位分,赐居延禧宫西偏殿。”江与彬把一包药粉放在了桌子上,“贵人,这是您要的东西。”
“贵人,贵人也好。”如懿长叹一口气,翘着戴着护甲的手,拿起了那包药粉放在鼻子下面嗅闻着,很快重展笑颜,
“皇上忌惮后宫那几个女人背后的势力,怕本贵人成为众矢之的,所以才会出此下策保护本贵人的。”
“不过,你大可放心,本贵人一定会把惢心要到身边来伺候的。”
此言一出,江与彬只恨这巴豆里没掺杂点砒霜给她,于是硬着头皮问道,“贵人,惢心还有半年就年满二十五了,怕是也伺候不了您多久了。”
“微臣觉得,还是物色两个更得力的伺候您左右才好。”
如懿捏着药包放在手里摆弄着,“无妨,到底是从潜邸就跟着本贵人的,用着顺手了,多留几年你也不会介意的吧?”
“那微臣先告退了!”江太医的后槽牙咬的吱吱作响,明明没有几天就是他跟惢心的婚期了。
若是皇上心一软,许了乌拉那拉氏的心愿,他又该如何是好?
不行,他得去求祺贵妃娘娘。
这太医……谁爱当谁当吧!
窝火!
行至冷宫门口的时候,他看见凌云彻一瘸一拐的拎着食盒走了进来。
凌云彻已经换上了蓝翎侍卫的服制,他得意的拍了拍胸口,“哟,江太医来给娘娘诊平安脉啊?”
江太医压制住心底的怒火,道,“凌侍卫此言差矣,如今懿主儿是贵人身份,不能称之为娘娘了。”
扔下这句话后,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
储秀宫内,
高曦月和瓜六凑在一起吃火锅,屋内四处摆放着镇着瓜果的冰鉴,好不快哉。
“嗯~”高曦月满意的喝了一口桃花酿,看向一旁布菜的惢心,“对了,本宫也给惢心带了些添妆过来,东西虽不名贵,但却是她都能在宫外用上的。”
“奴婢何德何能,劳两位贵妃娘娘挂心啊?”惢心眼泪汪汪的看着高曦月。
“切!”瓜六把一大口羊肉咽了下去,“还不是你自己主子不争气,所以才让我们费心的吗?赶紧收拾收拾去吧,宫门落锁之前赶紧走。”
“现在就走?”惢心不敢置信的看着瓜六,“不是说还有几天?”
“让你走你就走,本宫这不差你一个伺候的!双福,带着她去把东西搬出去!”瓜六不耐烦的摆摆手,“本宫是不会给你送嫁的,你出了这紫禁城,自己个儿去办婚礼吧!”
一旁的双喜瞬间来了兴致,“奴才也去帮把手!”
话音刚落,江与彬拎着有些老旧的药箱走了进来。
扑通跪在了地上,“两位娘娘……冷宫贵人……”
“这好心情,都被你们扰了。”瓜六懒得搭理江与彬,而是自顾自的盯着铜锅里刚下进去的竹荪。
惢心走过去,跪在江与彬的身边,“娘娘让我即刻出宫,咱们一起给娘娘磕个头吧!”
“是,是,磕头!”
江与彬与惢心重重的的磕了三个响头后,泪流满面的走了出去。
看着瓜六一脸不在乎的样子,高曦月忍不住斥责道,“明明做的是成全别人的好事儿,你又何苦摆出这副面孔。”
“晦气,弄的好像遗体告别一样!”瓜六嘴巴吃的鼓鼓。
“娘娘,舒贵人来给娘娘请安了!”
瓜六闭目、深吸一口气,嚼嚼嚼、咽,“又来个晦气的,不见不见,让她回自己院子里呆着。”
随即对高曦月撒娇道,“姐姐,嫔妾怎么这么可怜,要不你也给嫔妾治治心慌吧。”
“去去去,本宫可不是皇上,爱给人看莫须有的病!吃还堵不住你嘴!”高曦月嫌弃的给她夹了一筷子羊肉。
意欢冷着一张脸走了进来,抬手行了个扶鬓礼,“贵妃娘娘为何不见嫔妾?”
“惹不起本宫还躲不起吗?”瓜六放下手里的筷子,歪头看向意欢,“你不争宠,跑来本宫这里做什么?”
“去给你的心上人伺候笔墨啊!”
高曦月掩唇窃笑,“行了,来都来了一起吃吧。”
意欢缓缓起身,面色哀愁,“嫔妾出身叶赫那拉氏,你们都觉得嫔妾是不祥之人,不愿见嫔妾,可任凭你们如何看嫔妾,嫔妾也依旧会守着规矩。”
“您是一宫主位,嫔妾住进来自然是要给你问安的。”
瓜六笑的花枝乱颤,好嘛,你主动送上门来的,可不怪本宫罚你啊!
笑完之后,才道,“去,院子里跪着吧!跪上一个时辰再起来!”
意欢柳眉微簇,“娘娘为何要罚嫔妾?”
瓜六站起身,看着桀骜不驯的意欢欢欢说道,“你怕是忘了,皇太极的生母就是叶赫那拉氏,从皇太极开始,大清朝的每一任皇帝都流着叶赫那拉氏的血。”
“难不成,你觉得咱们皇上也是不祥之人吗?”
“本宫罚你,难道有错吗?”
意欢的眼睛闪着精良的光,“娘娘不信那个诅咒?”
“跪着去吧,懒得跟你废话!”
哪来的诅咒,诅咒发誓要是都好用的话,那现在坐在慈宁宫位置上的就是她瓜六,而不是钮钴禄氏了。
意欢嘴角扬起微笑,“嫔妾领罚!”
高曦月好笑的看着意欢挺直了的脊背,“她,还挺高兴?”
“又一个蠢人……”瓜六重新回到位置上,看着面前的火锅发呆,自言自语的说道,“蠢人,杀不完,根本杀不完!”
“皇上驾到!”太监尖锐的嗓门吓了俩人一跳。
瓜六的屁股才刚沾上凳子,只能不情不愿的站起身来,低声叨咕了一句,“今日一定是没看黄历,最晦气的怎么又来了!”
乾隆的脚步在跪着的意欢身边停下,略微沉吟了片刻之后,才走入正殿之中,看着满桌子丰盛的食材和热气滚滚的铜锅子不由得笑道,“朕早上走的时候,爱妃可没说今日吃锅子啊!这叶赫那拉氏怎么惹到爱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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