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意缓了好一会儿,肚子才不疼。
佣人松了一口气,谢霄北一直待在客卧,没有要出去的意思。
沈南意:“你在这里影响我呼吸,你走。”
佣人悄然望了一眼不动如山的男人。
谢霄北淡声:“出去。”
佣人:“……是。”
虽然觉得沈小姐说的并不是自己,但……发工资的老板说是她,那就只能是她。
看佣人就那么走了,沈南意瞪着谢霄北:“我说的是你。”
男人看着她数秒钟后,骨节分明的手指微提一下西装裤,坐在床边,冷硬开口:“还疼不疼?”
沈南意眼眶一红,把脸撇到一边。
谢霄北掌心蜷缩,指腹摩挲,看着她真丝睡裙下微微隆起的腹部:“不吵了。”
沈南意抿唇,不吭声。
谢霄北:“……医生叮嘱你要保持心境平和。”
沈南意猛然转过头:“不拿身份压我,就开始用医生堵我了是不是?”
谢霄北剑眉拧起,站起身:“你好好休息。”
他冷着她,抬步朝外走,刚走两步,就听到身后的抽泣声,脚步便长久的顿住,他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孕妇都那么情绪化。
但她这么哭……
谢霄北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他是为了自己的第一个孩子,才没必要跟她一个孕妇计较。
谢霄北去洗了手,端起佣人刚拿来的甜点喂到她嘴边。
沈南意红着眼睛把脸撇开:“我不用你。”
谢霄北:“降温了,东西凉得快。”
沈南意抿唇,抽了抽鼻子,晶莹的泪珠子当着他的面滚落下来,“你刚才,你……”
她说:“我都答应给你生孩子了,你还,还欺负我。”
她都愿意给他生孩子了……
沈南意的眼泪落在谢霄北的手背上,像是带着灼烧的温度。
这一瞬,她的委屈,让谢霄北觉得,他做错了。
“我的不是。”他大大掌轻轻擦拭着她“吧嗒吧嗒”掉落的眼泪。
沈南意哽咽道:“明明是你,那天从沈家回来以后,问我想要什么礼物的,你,你凶什么凶?”
谢霄北:“不提了。”
沈南意哽咽:“我,就要提。”
谢霄北:“你提。”
沈南意抿唇,擦擦眼泪:“你让我提我就提么,我凭什么听你的。”
谢霄北:“……”
沈南意抽着鼻子,咬着甜点,又反应过来自己不提吃亏,“你,你必须给我肚子里的孩子,一部分西洲集团的原始股份,还,还要做公证。”
谢霄北:“这就是你想要的礼物?”
沈南意抿唇,“我给孩子要个保障怎么了?你以后要是对他不好怎么办?是你非要孩子的,你,你就必须给他保障。”
难道还要孩子重复她的人生么。
谢霄北眸色幽沉的望着她,她连孩子日后受欺负的事情都想到了,却没想过任何一种跟他一起养育孩子成长的结果。
“沈南意,我该说你精明还是愚笨?”
沈南意掀起眼眸,刚哭过,眼眶还是红的:“你又推三阻四。”
眼看说不了两句,又要哭,谢霄北深吸一口气:“明天让律师给你看合同。”
沈南意闻言,这才满意。
翌日一早,便有律师送来了转赠股份的合同。
彼时谢霄北已经去公司,沈南意靠在椅背上,一页一页的看着,在看到孩子到十八岁才能把股份转给她的时候楞了一下。
还有一行补充协议,大致是说:如果沈南意一直养育腹中孩子,便能代持孩子名下的所有股份。
“这一条是不是写错了?”
她只说给孩子要股权,没说……她也要。
律师推了推眼镜,“没有错,我很确定这上面的所有条款都是谢总的意思,谢总已经签过名了。”
律师指给她看后面谢霄北的签名。
沈南意看着谢霄北力透纸背的签名,慢慢反应过来,他约莫是很清楚,她肯定是没办法一直抚育这个孩子,才会在下属面前彰显他作为大老板的肚量。
想着,沈南意就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她想,这也许是她能给肚子里孩子为数不多的保障了。
去做公证回来,沈南意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腹部,当在香山别墅门口看到李见女的时候,她缓缓踩下刹车。
李见女比昨日苍老了许多,她开门见山的威胁沈南意,如果不肯帮自己的亲生父亲,就要曝光她怀上谢霄北孩子的事情。
“他将来定是要娶一个门当户对,对他事业有帮助的女人,婚前就跟做过小姐的女人弄出个孩子……我且不跟你说以后,就说现在,怕是不想要这个孩子出生的就不少。”
“一旦消息传出去,你妄图拿孩子从他身上换取好处的算盘会就此落空。”
“是你捐肾还是你让谢霄北找到合适的肾源,你自己看着决定。”
沈南意靠在车门上:“说完了?”
“不管怎么样我们才是一家人,一个只肯让你做情妇的男人,对你能有多少在意。”
打个巴掌揉三揉,李见女试图伸手去摸摸沈南意的头发,沈南意侧头躲开。
母爱在最初便不曾存在过,现在沈南意也早就过了期盼母爱的年纪。
李见女沉眸收回手:“你不肯?”
沈南意:“是啊,不肯。”
李见女神情冰冷,看她的眼神不像是看待女儿而是敌人,“你以为我是在吓唬你?”
沈南意蓦然就笑了,嘲弄至极:“我知道,你们能做的出来,可是怎么办呢,就算是损毁自身我也不会帮你们半分,你们休想从我这里得到报应之外的任何……”
“啪。”
李见女狠狠给了她一巴掌。
“嗤——”
两辆轿车先后在不远处停下。
谢霄北眼神森冷的看着动手的李见女,握着方向的手收紧。
下一瞬,车门打开。
停在他旁边的轿车上,漂亮的张扬肆意的江烟皱着好看的眉头跟身边的男人开口:“在人家家门口打主人,这个老女人是不是疯了?”
沈寒初含笑:“你就知道,被打的一定是主人?”
他们可只是第一次来。
是她心血来潮要见见送画的女孩儿。
江烟眉眼上挑:“我不清楚,人家谢总还不清楚?瞧瞧这给心疼的。”
沈寒初顺着她的视线,讳莫如深的看向下车的谢霄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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