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呼吸急促,胸口一起一伏,浅淡的体香直往维德的四肢百骸钻。
维德摘下墨镜,打量着眼前香汗淋漓的小女妖,手指抬起她的下巴,“今晚,我会把你送给老头子,小女妖你床上功夫怎么样?”
沈南意眼皮狠狠一跳,“不好。”
维德笑了,“没关系,你长成这样,就算是一条死鱼,老头子也能弄两回。”
他说:“大哥忽然就死了,老头子心情不好,你就替我陪陪他。”
清莱湿热黏腻的空气,像是在皮肤裹上了一层粘液。
沈南意:“你,我怀孕了,没,没办法帮你。”
维德似笑非笑,“你身上只能用一处?”
沈南意很想扇他,却不敢。
维德看着她愤怒生气却一声不敢吭的模样,很是满意,把她放上了车。
“老爷子喜欢钓鱼。”
车上的维德莫名说了那么一句。
沈南意不明白他的用意。
闭目养神的维德有道:“尤其是夜钓。”
沈南意咽了咽口水,记下了。
当晚,维德就让人把沈南意精心打扮的跟个礼物似的,送给了清莱最大的黑帮头目—拉丁。
拉丁已经年迈,却依旧精神矍铄。
丝毫看不出死了大儿子的伤心。
但当他目光落在声称是来给自己送女人的维德时,沈南意还是在他眼中看到了防备和忌惮。
拉丁擦拭着跟了自己半辈子的配枪,告诉了维德一个消息,“明天一早,你弟弟会从瑛国回来。”
维德微笑:“好,明日我一定好好为三弟接风洗尘。”
拉丁瞥了他一眼,让他退下去。
房间内就只剩下沈南意和拉丁两个人。
沈南意从进来开始神经就一直很紧绷。
手上沾染太多人命的人,都有一双让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的眼睛。
拉丁便是如此。
在他叫沈南意上前,打量她的时候,沈南意控制不住的打了一个寒颤,汗毛竖立。
如果说维德是一头残忍嗜杀的野兽,那拉丁就是恶鬼。
沈南意说出事先准备好的说辞,声音都有些颤:“听说您喜欢钓鱼,时间还早,不如我陪您去河边放松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身上背了太多人命,沈南意虽然距离拉丁有着正常的社交距离,却能隐约闻到他身上的血腥气。
沈南意主动跟他说起姜太公钓鱼的故事,一句“太公钓鱼,愿者上钩”,这才引起拉丁三分兴致。
茫茫夜色中,沈南意跟拉丁坐在河边垂钓。
沈南意轻声讲着古时范蠡在帮助越国灭吴后,看破世事,隐居至会稽山下,钓到大鱼“熟而食之”,小的则会放生,影响后世钓鱼人也会“留大放小”的传统……
拉丁对于中华文化也有几分兴致,沈南意又讲了“今来伴江叟,沙头坐钓鱼”的白居易,“闲来垂钓碧溪上,忽复乘舟梦日边”的李白,还讲了“奉引滥骑沙苑马,幽水真钓锦江鱼”的杜甫……
在讲到郑板桥时,沈南意睫毛轻颤,随着她念道“老渔翁一钓竿,靠山崖,傍水湾,扁舟往来无牵绊……”
身旁的拉丁噗通一声栽倒在河水里。
沈南意看着他在水中扑腾,像是垂死的老龟。
黑夜里,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她怔怔的看着维德拽着还没有死透的拉丁,将拉丁的头死死按在水中,“父亲,你安心的去吧,三弟二十分钟前依旧在下面等着你了。”
“你以为,让三弟提前回来,就能骗过我?”
“父亲,您忘记了,我可是您最刻意培养的儿子啊。”
“您老不是说过,我受的苦多,最看好我的本事?现在儿子长大了,您就安心的去吧——”
很快,中了一枪的拉丁就被维德溺死在他最爱垂钓的河里。
早已经猜到他今晚要下手的沈南意,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预设,这一幕还是让她如坠冰窟。
一个弑兄杀父,屠戮亲弟的野兽,会怎么对待她这个目击者?
仅仅一天,维德就把至亲杀光了。
仿佛他乘坐直升机回来的那一刻,就是屠杀的倒计时。
上岸的维德,看着呆坐在那里手中还紧紧握着鱼竿的沈南意,咧嘴笑了,“刺激吗?”
他每靠近一步,沈南意身体的抖动就大一分,“我,我什么都不会说。”
话出口,又马上纠正:“我什么都没看到。”
维德抬起她的脸,在夜色下,他那双异曈,带着无尽的威压,“小女妖,这一刻起,我就是这里的王。”
所以,即使她出去喊破天说他弑父杀弟,也无人敢站出来说他一个不字。
被捏着脸的沈南意仰着月光下下更加漂亮的小脸,顺从的点头,“是,你,你是王。”
维德满意的勾起唇角,旁边就是拉丁飘在河面上的尸体。
三个月后。
沈南意听到维德跟手下论事,说华国的一条货轮在路过附近海域时,遭遇到洗劫。
他们的死对头有意把这件事情推到清莱,脏水倒在维德身上。
维德眯起眼眸,华国的船只自然不能在他这里出事,不然势必要惊动华国军方。
几番权衡之下,维德要亲自去解决这件事情。
沈南意因为交流起来方便,也被带上。
维德不怕她一个已经腹部隆起的孕妇能逃。
殊不知沈南意心中已经做好打算,就算这次不能向国内的人求救,她也要趁机把假孕这件事情解决掉。
不然等维德忙过全权接管帮派事务的这阵儿,空闲下来,她骗他怀孕这件事情一定会露馅。
会在海上见到谢霄北是沈南意没想到的事情。
那天风很大。
吹的船帆猎猎。
谢霄北长身鹤立于甲板之上,看着扬起无数沙尘的十几只车辆。
没有任何缘由的,他遭遇洗劫都毫无波澜的心脏,在这一刻疯了一样的跳动。
身后的下属防备的看着前来的车辆,低声:“北爷,电话里说这件事情会有清莱的老大来亲自处理。”
下属汇报完情况,却始终不见大老板有任何反应,“北爷,您这是怎么了?”
谢霄北缄默,眺望着远处疾驰而来的车辆,骨节分明的手指按向胸口,想要压住那跳跃的躁耳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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