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迪雅这边根本没去想贺兰部的事。

    没进大乾之前,苏迪雅的目标是整个巴兰。

    可入了大乾,苏迪雅的想法变了。

    草原虽大,但哪有大乾繁华?

    来了,她便不想走。

    只是曾经的苏迪雅很清楚,她想要整个大乾犹如痴人说梦,绝不可能。

    但,占领大乾一部分城池?

    还是容易的。

    比如,与贺兰部相连的朝北县以及护盘城等地,就是苏迪雅选中的目标。

    所以,之前的苏迪雅才那般急的鼓动巴图。

    谁知转瞬巴图重伤,贺兰部元气大伤。

    眼下想成事,难如登天!

    苏迪雅不愁钱,但她也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最近这些事,幕后像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操控!

    此人,必定是大乾人!

    因为眼下倒霉的都是巴兰人!

    不费吹灰之力得好处的,还是大乾人!

    但这股势力,肯定庞大,且苏迪雅在京城潜伏时都没有任何察觉!

    可对方明显已经发现了自己。

    不然,巴图等人不会一入朝北县就中了埋伏!

    但奇怪的是,对方既然知道她这个巴兰细作的存在,为什么没有出手解决自己呢?

    这又让苏迪雅想不通……

    而此时此刻,想不通的人还有一个,那便是张顺生。

    他不明白,明明这一夜,自己把上辈子知道的事都说了,贺承志又牵了只羊进来是做什么?

    “你想叫,还是想听羊叫?”

    贺承志邪笑脸出声。

    张顺生瞬间打了个寒颤。

    这一夜,贺承志若是不笑,他还能好受些。

    此人一笑,自己简直就是生不如死!

    “贺差爷,你、你这是什、什么意思?”

    张顺生不解的问。

    “装什么?你上辈子活了那么大的岁数,老乞丐们玩过多少花活又不是没见过!现在跟我装什么糊涂?!”

    贺承志直接拎着羊尾巴,转过来对着张顺生。

    “你还能听不懂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张顺生!!!

    他的脸瞬间惨白!

    “贺差爷,我真把上辈子记住的事全都说了!你不要如此折辱我啊!”

    张顺生整个人当即崩溃大哭!

    贺承志简直不是人啊!

    他就是笑面阎王!

    贺承志冷哼一声:

    “张顺生!少跟老子来这一套!姜月瑶和姜玉山早都死了,你把两个已死之人说得那么厉害,骗谁呢?!”

    “你若是不老老实实把上辈子的事说清楚,别说羊了,后边还有城主府的犬舍等着你呢!”

    张顺生可知道郑谦礼犬舍的厉害。

    听说那巴兰女细作,刚抓的时候还格外嚣张。

    结果被关进犬舍没一炷香的功夫,再出来的时候就跪在城主郑谦礼面前求放过!

    张立在张顺生面前提到此事的时候,还在猜:

    “真是搞不懂,那犬舍里到底怎么回事?要是咬人的狗,那女细作根本也没受伤啊?”

    张顺生当时只听着没说话。

    但实际上,他对郑谦礼的犬舍却非常清楚。

    因为,上辈子郑谦礼的犬舍,就扬名整个大乾!

    那还是巴兰人占领盘州府之后。

    巴兰人一路高歌,继续攻城。

    大乾北面的守军节节败退,根本挡不住巴兰铁骑。

    眼看着大乾北方之地接连失守,盘州府附近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山头里,冒出一个叫郑谦礼的人。

    巴兰北上打大乾,郑谦礼则一人转身去打巴兰!

    是的,郑谦礼只一人前去草原!

    他没有带别的人手,却带了数百只野狼!

    最后,巴兰铁骑不得不放弃北上计划,也没有打到北荒之地,然后回草原去围攻郑谦礼。

    只是可惜,郑谦礼的狼群神出鬼没,在草原上更是无惧战马,愣是凭一己之力,牵制了大量的巴兰人手。

    之后几年,才有了北荒等地姜月瑶兄妹的趁机崛起,让姜玉山成事!

    许多大乾人不知内情,还以为是姜玉山赶走了巴兰人,视他为英雄。

    可实际上,让巴兰人惧怕的,其实是入了巴兰草原的郑谦礼!

    那家伙带着狼群,居无定所,又有极大的杀伤力!

    狼群所过之处,牛羊牲口和巴兰人,一个不留!

    这对巴兰人来说,简直是灭顶之灾!

    而郑谦礼对巴兰人来说,又属于抓又抓不到,打又打不过的存在。

    所以,哪里有什么犬舍?

    郑谦礼的犬舍,里边关着的都是狼!

    也不知郑谦礼是怎么驯化那些野狼的,反正平时他根本不喂。

    要是见到活人,那些狼个个都是眼冒绿光。

    所以,任何一个不想被野兽啃食的人,都不会想进郑谦礼的犬舍。

    张顺生死过一次,更害怕死亡!

    他才不想去狼窝当点心!

    “贺差爷!贺爷爷!我真的什么都说了!上辈子的事,从流放路到最后参加女帝宴会,我一个字都没有撒谎啊!就是我这辈子说的那些诗文,上辈子也都是女帝所作!”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辈子的事和上辈子差别那么大!女帝兄妹都死了不说,便是谢家人,也应该早在流放路上全死了的!”

    “上辈子,你们衙差对谢家人的欺辱,也都是真的!”

    “可这辈子,就是都不一样了啊!”

    “两辈子的事,真的全变了,你不能因为我说的话匪夷所思,就不相信我啊!”

    “我真的没有撒谎!”

    张顺生磕头跪地,眼泪鼻涕一把把的。

    他的裤子早就湿透透的了。

    这是贺承志之前用别的法子,吓得张顺生失禁了!

    贺承志越听,太阳穴上的青筋跳得越重!

    他当然看出张顺生这家伙没敢隐瞒!

    可关键是,有些话,他不爱听!

    什么叫上辈子他们衙差对谢家欺辱?

    可听听张顺生讲过的那些事,什么逼迫丫鬟,恃强凌弱,可不是衙差们一贯行事的风格么?

    要不是他这一早就跟了谢长生,这回在流放路上,衙差对谢家当然还会如此欺压……

    贺承志脑门上的冷汗一排排的往外冒。

    这些事要是让谢长生知道了,会怎么看待他和衙差们?

    以后,还会重用他吗?

    贺承志越想越憋屈,上辈子的自己怎么那么蠢?

    可眼前的张顺生,更可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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