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的苏白薇却面露愁容,她没收过麦子。

    “白薇,别愁,我来教你。”

    盛琰拿起一把镰刀,耐心地讲解:“要注意角度和力度,不然不仅割不快,还容易伤到手。”

    说着,他示范起来。

    只见他动作娴熟,几下就割倒了一片麦子。

    苏白薇认真地看着,试着拿起镰刀模仿,但动作十分生疏。

    盛琰没有丝毫的不耐烦,手把手地纠正她的姿势。

    接下来,他又教苏白薇如何捆绑麦子,怎样打麦、扬场。

    讲解得详细又清晰。

    夏收的日子终于到来,苏白薇跟着大家一起走进了金黄的麦田。

    盛琰快速地把自己的责任田收割好,又转过身来帮她。

    沈爱国和大柱此刻正躲在树下,鬼鬼祟祟地商量着什么。

    “大柱,你看那盛琰和苏白薇,出尽了风头,我心里就是不痛快。”

    沈爱国一边说着,一边狠狠地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大柱斜着眼睛,一脸的坏相,“就是,咱不能让他们这么得意。”

    沈爱国眼珠子一转,压低声音说道。

    “我有个主意,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两人趁着午休的时间,悄悄地摸到了架子车旁。

    周围的人们都在田边的树荫下休息,疲惫的鼾声此起彼伏。

    两人四处张望,确定没人注意后,迅速动手弄松了刹车。

    下午的劳作开始了,人们又投入到了紧张的夏收之中。

    盛琰和苏白薇也不例外,手起刀落。

    一辆辆架子车被装满了沉甸甸的麦子,运往麦场。

    轮到盛琰和苏白薇推的那辆车时,他们丝毫没有察觉到刹车已经被做了手脚。

    车子在土路上缓缓前行,一开始还算平稳。

    但随着道路的坡度增加,车子的速度越来越快。

    “不好,车子失控了!”

    盛琰最先发现了异常,他试图用身体的力量去控制车速,但无济于事。

    苏白薇也慌了神,大声呼喊着:“怎么回事!”

    周围的人们听到呼喊,纷纷转过头来。

    这突如其来的危险让大家都惊呆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徐冬冲了过来,他大声喊道:“快往路边跳!”

    盛琰和苏白薇听到他的呼喊,心一横,双双朝着路边的草丛跳了下去。

    架子车失去了控制,继续向前冲去,最终撞到了一棵大树上,才停了下来。

    车上的麦子撒了一地。

    苏白薇躺在地上,双眼发黑。

    盛琰挣扎着爬起,将她拉了起来。

    “有没有事?!”

    大家纷纷围了过来,关切地询问的情况。

    幸运的是,他们只是受了些皮外伤。

    “这是怎么回事?好好的车子怎么会失控?”

    徐冬皱着眉头,一脸严肃地问道。

    两人摇摇头,盛琰率先走到架子车旁,检查起来。

    然而,这一检查却让他发现了大问题——架子车上的几颗关键螺丝不见了。

    盛琰的脸色凝重起来,将这个发现公之于众。

    徐冬一听,顿时大怒。

    “这还了得!居然在节骨眼上搞破坏!”他眼睛里闪烁着怒火,“所有人都不许走,就在这儿给我挨个检查!”

    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

    徐冬亲自带着几个骨干,开始对在场的每一个人进行仔细的搜查。

    人们默默地配合着,期待能尽快找出那个搞破坏的人。

    苏白薇站在人群中,眉头紧皱。

    沈爱国和大柱此时心里直发虚。

    徐冬敏锐地捕捉到了他们的异常,径直走到他们面前。

    “你们两个,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沈爱国结结巴巴:“队……队长,我们啥也不知道啊。”

    大柱也连忙附和:“就是就是,我们真不知道。”

    就要搜到两人身上,沈爱国捏着裤兜里的几颗螺丝,直冒汗。

    这要是让徐冬知道了,指不定要怎么惩罚自己呢!

    沈爱国灵机一动,向大柱使了个眼神。

    他借着衣袖的掩盖,慢慢把螺丝挪到手心。

    随后,他松开手指,几颗螺丝应声下跌。

    大柱右脚使劲一踢,想把它藏入杂草之中。

    可力度没用好,竟跑到了徐冬脚下。

    徐冬感受到动静,顺着轨迹向上看去。

    入眼就是大柱布满心虚的双眸。

    两人脸色煞白。

    “还不说实话?”

    徐冬怒喝道。

    在他的威严下,沈爱国和大柱终于承认。

    徐冬气得直跺脚:“你们两个糊涂东西!夏收是关乎全村生计的大事,你们居然为了自己的私心做出这种事!”

    村民们纷纷指责他们的自私和不负责任。

    “拖油瓶!”

    “耽误俺们收麦子,真是不安好心。”

    徐冬一把扯下自己脖子上那条满是汗臭味的毛巾,用力地扔到两人身上。

    “今天所有的运麦工作都由你们两个承包,干不完不许收工!”

    他大声呵斥着沈爱国和大柱。

    两人脸上露出不情愿的神色。

    沈爱国梗着脖子说:“我们不愿意,这根本就是在刁难人!”

    徐冬脸色一沉。

    “沈爱国,你别不知好歹。那我上报知青办,你这辈子就别想回城了!”

    沈爱国咬了咬嘴唇,既然愤怒又无奈。

    大柱在一旁着急地拉了拉他的衣角:“爱国,这可咋办?”

    沈爱国听了,心里充满了不甘。

    凭什么?

    但一想到被威胁不能回城,他只能把到嘴边的抱怨咽了回去。

    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低下了头,声音低沉地说:“好,我们干。”

    徐冬冷哼一声:“赶紧干活!”

    两人开始了繁重的劳作。

    沈爱国扛起一捆捆沉重的麦子,脚步沉重,心中的愤懑却越来越强烈。

    大柱则闷头苦干,汗水不停地从他黝黑的脸上滑落。

    终于,在日落时分,他们把所有的麦子都装上了牛车。沈爱国累得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起来,还得把麦子拉去打麦场呢。”大柱拉起沈爱国。

    打麦场上,人们的吵闹声此起彼伏。

    人人手里都举着梿枷,高高举起,再重重落下。

    麦子收到敲打,挣脱了麦壳。

    苏白薇和盛琰并肩劳作,配合默契。

    两人时不时停下来闲聊上几句,苏白薇上前将盛琰的汗珠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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