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溪！”
裴芳大喝一声，似是提醒端宴溪别借着醉酒犯浑。
可惜端宴溪根本不带怕的，一张俊脸笑得得意：“怕什么，她如今就是只被拔了牙齿的虎崽子而已！”
“端宴溪！”
朵薇抓着裙角的手猛地缩紧，连带着指甲都折断了。
那张被毁了容的脸因为疼痛更加扭曲，看起来比恶鬼都恐怖。
“真丑！”
端宴溪变态似的朝朵薇的脸上啐了一大口。
“你个畜生、猪狗不如的东西!”朵薇咬牙骂。
下一刻，就见一只尖头皮鞋狠狠踹在了朵薇的嘴巴上。
鲜血顺着朵薇的嘴巴往下淌。
朵薇呸的往外吐出一口血水，血色中隐约还混着两颗洁白的牙。
端宴溪却是哈哈大笑了起来。
变态血腥的像个狂徒。
朵薇的瞳孔猛烈收缩，似是看到了有一个十恶不赦的恶魔。
端宴溪见状，故意抬起步子往瑟缩着抖成一团的朵薇走过去。
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披头散发毫无往日高高在上形象的妻子，裂开嘴嘲讽道：“你还以为自己是曾经那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朵家大小姐？朵薇，要不要我提醒你，给你遮风避雨，为你充当靠山，供你公主一样高高在上对他人趾高气扬的朵楼风死了，你现在还得靠我靠我们端家过活，你横什么横？”
端宴溪拿手指隔空点点朵薇的鼻子，轻蔑的笑了：“你没有资格了！”
提到父亲朵楼风，那个将她实实在在宠到天上的男人，朵薇忽地放声大哭起来。
声音悲怆！
是啊，她的父亲跳楼死了，她的靠山没了。
“你，都是你！”
朵薇手指着端宴溪，恨得眸子充了血：“是你不让我借给我爸爸钱，我当时是打算借的，都是你，拿孩子的名义不让我借，如果当初我借了这钱，我爸爸就不会死，可是我听了你的话，没有借，然后我的父亲被逼得跳楼自杀，现在我的孩子也要没了。”
报应，都是报应。
“端宴溪，你该遭天打雷劈的！”
端宴溪冷瞥朵薇一眼：“该被雷劈的是你！我是说过让你别借钱给你父亲，但真正的决定权在你，真正不借的也是你自己，管我什么事，至于你肚子里的孩子，那是你和别的野男人鬼混生的，野种而已，就是真没了，也是你活该！”
“你放屁！这个孩子明明就是你------”
端宴溪飞起一脚踹在朵薇身上，力度之大，直接将人仰倒在地。
眼见着朵薇双腿间的鲜血流的更多更快了。
她挣扎着，虾米一样弓着脊背，试图站起来，可惜试了几次，疼痛使她又倒在了地上，蜷缩着四肢，扭曲着面容在地上疼得打着滚。
朵薇痛苦的尖叫声一浪高过一浪，吓得裴芳冷汗涔涔，忍不住问打了人还悠哉悠哉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喝茶的端宴溪：“这样不会出人命吧！”
端宴溪冷哼，无情的像对一个仇人：“能出什么事，不就流掉一个野种而已，放心，孩子落地就没事了。”
裴芳心惊：“你还真打算就这么和她摊牌啊！”
“不然呢！”端宴溪一扫往日谦谦君子温文尔雅的形象，冷酷嗜血的像个来自地狱的修罗：“如今东西都已经到了我手里，她死不死活不活的有什么要紧。”
说话时，他没有故意放低音量，边上痛苦嚎叫的朵薇也听见了。
被冷汗打湿了的睫毛颤动个不停，脸上的愤怒终于被恐怖所代替，她不顾疼痛，匍匐着朝着端宴溪的方向蛆虫一样爬去，留下地上触目惊心的两道血痕。
端宴溪冷眼看朵薇像一条狗一样，趴在地上求饶，仰头时那张布满深深浅浅疤痕的脸，此时鼻涕眼泪和着冷汗糊得到处都是看起来更丑了，他看得一阵反胃，眸子里是浓的化不开的憎恶。
“宴溪，老公，我求你，求你救救我肚里的孩子，孩子，孩子是无辜的，哪怕，哪怕你要离婚我都同意。”
裴芳忍不住插话：“哪怕让你净身出户分文不带走也愿意？”
朵薇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双手紧紧护住腹部，脸色惨白如纸，豆大的汗珠自她的额头滚落，嘴唇都被她咬出了血，喉咙里不时发出痛苦的低吟，鲜血顺着她的双腿不断流出，在地上蔓延开来，形成大片大片刺目地殷红。
她眼中满是绝望和无助，身体因为极度痛苦抖得厉害，连气息都渐渐微弱起来：“愿意，我愿意，只要可以保住我肚里的孩子，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不管这孩子是不是端宴溪口中的野种，都是她的骨血，与她生命交融了数月，她舍不得，真的舍不得，只要有一线生机，她都希望可以将他生下来，孩子选了他做母亲，起码她要拼尽全力将他带到这个世界。
也不枉这辈子做一回母亲。
“宴溪，她愿意净人走，什么都不要，要不放她一马吧！”裴芳在边上小声劝。
端宴溪冷哼：“妇人之仁！”
他抬手指指一楼的书房，对着裴芳说：“书桌第二个抽屉，《孙子兵法》那本书里夹了一份离婚协议书，你给我拿过来！”
“好！”
协议被很快拿了过来，端宴溪将东西丢到朵薇面前，冷声命令：“签了它！”
朵薇整个人此时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般，浑身被汗水湿透，一张脸血色尽退，比地上的纸都白。
她使了好大的力气，才勉强拿起地上的笔，颤颤巍巍的写下自己的名字，又被裴芳按着手在上面按下指印。
完事后，朵薇似是力竭般倒在地上只剩了大口喘气。
裴芳上前查看了一眼，对着没事人似的端宴溪说：“出气多进气少了，怎么办，要不要送医院？”
端宴溪轻轻拍着手里的离婚协议书，淡漠的丢下一句：“你看着办!”
然后，淡定的上了楼。
留下裴芳在客厅，徘徊了好一会儿。
最后也决定撒手不管，回了房间。
朵薇躺在冰凉的地板上，眸子瞪得大大的。
感受着腿间的热流一股股涌出，绝望和恐惧代替恨意席卷了她的身心。
阵痛再次袭来，她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她的身体连同她的生命里抽离了。
哒哒哒！
是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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