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人,几点了,还不起来干活,你想偷懒吗?”
蜷缩在卫生间门口睡觉的朵薇,身上突然一痛,睁开眼就见一脸狰狞的裴芳正大张着嘴巴对着自己大骂。
“瞪什么瞪,再瞪把你眼珠子抠出来。”
坚硬的木屐拖鞋飞起,狠狠踹在了朵薇的下巴上。
舌尖冷不丁被牙齿咬到,一阵尖锐的疼痛下,鲜血顺着唇角流了下来。
朵薇面无表情的伸手摸摸被踢的下巴,麻木后的钝痛让她怀疑下巴是不是被踹断了。
她翻身从地上爬起来,隔着落地窗望了眼外面还乌漆墨黑的天,瘦的皮包骨的身子摇晃了下,在裴芳的骂骂咧咧声中朝着厨房走去。
她抹黑在厨房找了个不显眼的角落,慢吞吞坐下,歪倒身子又闭目睡了起来。
往日里屁大点事都要扯着嗓子尖声吼叫发脾气的朵大小姐,此刻像是被命运扼住喉咙的奴隶,麻木的顺从着一切。
待客厅的动静消失,本来在暗夜中闭目睡觉的朵薇,忽地睁开眼睛。
转身在堆满杂物的角落一阵小心翼翼的扒拉,终于找出了一个崭新的手机。
她哆嗦着伤痕累累的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手机卡插了进去。
与此同时,正在熬夜看文件的傅襄原的手机震了一下。
傅襄原拿起扫了一眼,总是淡笑着的唇角突然泛起一个嗜血的弧度。
他捧在手心的小姑娘,可不能白白被人欺负了还不付出像样的代价。
殊不知他口中的小姑娘此刻正躺着柔软的床上,惨白着一张脸,做着血淋呼啦的梦。
“不要!”
初夏大吼一声,从床上惊坐起来。
“小姐,是做噩梦了吗?”
门口传来王姐的声音。
王姐是下午时,在傅襄原的授意下提着大包小包自己来的。
初夏明明给她分配了一楼的时间,却不知这么晚了她怎么还在门口。
吱呀一声,门被从里面打开。
露出一张被汗水染的湿漉漉的脸,秀眉不悦的蹙起:“王姐,你怎么在这儿?”
王姐双手交叠放在身前,体态匀称的身子规规矩矩的站着,闻言老老实实的答:“傅先生说,小姐晚上容易做噩梦,交代我晚上3点前都要守在门口以防小姐害怕。”
初夏的心一下子就软了,那双带着警惕的眸子瞬间放松,写满疑惑的脸怔怔望着王姐:“你说是大叔交代让你值夜的?”
“是,傅先生说让我每晚3点前都要站在门口给小姐值夜。”王姐答的很是恭敬。
没来由的,初夏的心似是着了火星子般突然就亮堂了起来,随之而来的便是火光后的暖融融。
原来不经意间的一句话被人珍而重之的放在心上并且立即执行,是这种感觉啊!
初夏刚感慨完,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
“你说大叔让你每晚3点前给我守夜,为的是防止我害怕?”
王姐点头:“是的,小姐,为此傅先生还特意又给我加了钱。”
“可是,她怎么知道我每晚3点前会害-----怕,不是吧!”
难道是那晚酒后,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更或者连前世惨死这辈子重生的事都给抖了出来?
想到这里,初夏一脸惊恐的石化在了原地。
瞧瞧她酒后都干了什么蠢事啊!
抬手捂了脸,初夏一阵过堂风似的飞回了房间。
门哐当一声被再次关上。
初夏拿起手机,看了夏时间,是凌晨一点四十,她翻到和傅襄原微信聊天的界面,试探性的发过去一条消息:“我醉酒那晚是不是说了关于我为什么害怕凌晨3点的原因?”
发完,初夏也没指望对方会立即回,毕竟谁凌晨一点多不睡觉抱着手机看。
起码傅襄原傅大叔,可干不出这离谱的事。
然而下一秒,打脸的时刻来了。
叮铃一声。
手机屏幕亮了。
初夏拿起划开屏幕,是傅襄原的信息。
他,他,他,居然回了!
虽然只有两个字“是的”。
初夏再次捂脸,顺便发过去一条消息“怎么没睡?”
傅襄原:“处理点事,忘了时间。”
初夏:“那晚关于这个问题,我都和你说了什么,方便帮我回忆一下吗?”
过了约摸五秒钟,对方回:“你说你前世惨死,这辈子重生归来特意找我来了,你还说这世上也就傅大叔这么一个值得你信赖的人,你得对我好,加倍珍惜我。”
珍惜的后面,傅襄原还特意加了个抱抱的表情,随手附赠一颗粉色爱心。
初夏:“·····”
这要不是傅襄原睁着眼睛胡诌,就是她那晚确实喝多了嘴巴开瓢胡言乱语。
“然后呢?”初夏忐忑的打出这三个字。
她是真怕傅襄原再突然冒出来她酒后强吻了他这种离谱到家的话。
果然-----
“然后,你说这辈子你要帮我结束单身,亲自嫁给我!”
我天!
初夏直接嗷的一嗓子,泥鳅似的钻进被窝社死去了。
偏这时电话响了。
被窝里伸出一只玉手,捞起边上的手机,划开不情不愿的“喂”了一声。
“喂,是初小姐吗?”
是一道陌生的男声,不是傅襄原的。
初夏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来,警惕的问:“我是,你是?”
“我是顾总的司机,顾总醉了,非要不管不顾的来找你,我们现在就在你家门口,您能出来一趟吗?”
初夏想说不能,可话到嘴边竟然自动改成了“等着”。
她在睡裙的外面随便套了一件长款卫衣,穿着拖鞋就打开了房门。
门口王姐还在尽职尽责的站着,看到初夏再次出来,忙一脸关心的上前:“小姐要是实在害怕,不如我进去给您讲故事吧,我会很多催眠故事,保证小姐听不到三个就睡-----”
“我出去见个人,一会儿回来!”
丢下这么一句,也不管王姐呆掉的神情,初夏几乎是飞奔着下了楼。
大门口橘黄色的路灯下,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子正斜斜的倚在墙边,总是高高昂起的头此刻无精打采的耷着。
微阖的眸子下,一张薄抿紧紧抿着,似是在冥想什么过分痛苦的事。
听到门开的响动,原本阖起来的眸子忽地睁开,露出里面浓得比夜色还重的瞳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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