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边,这傻傻的顾天佑还真的以为蒋大龙是在保护自己,
可是当外面看戏的村民们都离开了以后,他便露出了本来的真面目。
“顾天佑,你要我怎么说你好呢?我是该说你太天真还是该说你太愚蠢?”
他说完这话的时候,顾天佑就知道是自己多想了。
蒋大龙见他呆在那里,便嗤笑道:“你不会以为我是真心想要让你留下来的吧?说实在话,我就是觉得你要是走了,这生活也挺无趣的……”
他一面说着,一只手就已经搭上了顾天佑的肩膀,只见他微眯着眼,接着说:“毕竟少了一个我能随便欺负的人,生活不就是没乐趣了吗?”
顾天佑面若土色,一时无话。
蒋大龙只把他当成消遣的玩意,自然没放在心上,指了指脚边的水桶便道:“你该下地去浇水了,等浇完水回来以后把我鞋子给洗了,记得给我刷干净点!”
不远处正在那里干活的蒋英月见到此情此景,竟然也没说什么。
顾天佑有些后悔先前自己的决定了……
就这么被一连使唤了好几天,刘春娟和蒋大龙但凡有些不爽,便会拿他出气。动辄打骂。打骂便也算了,顾天佑更是时常吃不饱饭,有的时候一天也只能喝一杯水吃一个馒头。
在这样的重挫之下,再强健的身体怕也是受不了。
于是在这一日的午后,当蒋大龙吩咐着顾天佑去干活的时候,他却猛地倒下了。
蒋英月吓得急忙冲了过来,蒋大龙没被顾天佑吓着,反被这女人给吓了一跳。
“着急忙慌的干什么,又不是死了!”
蒋英月满心满眼里只有自己的这个宝贝儿子,她反复推了好几下顾天佑,也在嘴里不停地唤着他的名字,可是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大龙,你帮我把他抱进去好不好,我去请个大夫过来瞧瞧。”
蒋大龙却是懒懒地摊开双手:“真是对不起呢,我可没什么力气。”
蒋英月想自己把他扶起来,奈何自己只是一介女子,当然是没那个劲。反复尝试了好几次以后,她不觉哭了起来:“天佑啊,是娘不好,娘对不起你,娘没好好照顾好你……”
蒋大龙听着头疼,便朝她吼道:“别哭了,有什么好哭的,吵死人了!”
于是蒋英月的声音便又低了一些,但并未就此停止。
有个路过的村民进来看到,便好心道:“你家孩子怎么了,要不要请大夫过来瞧瞧?”
蒋英月刚要点头的时候,刘春娟却是从里屋走了出来,对着那村民就道:“我们家的事情,你在这里瞎操什么心?赶紧给我滚!”
那村民被吓得连连后退好几步,嘟囔道:“你说你这是什么人啊,我不就是过来看看吗?”
“用不着你看,赶紧给我走!”刘春娟一面说着一面还拿出扫帚来驱赶他。
村民只能跑开,省得被误伤。
“蒋英月,你说你这一天天的不给我找事就心里不舒服是吗?有点风吹草动就要把别人招来,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蒋英月也来不及和她解释,焦急道:“嫂子,我能不能请个大夫过来给天佑瞧瞧啊,他刚才莫名其妙地就昏了过去,说不定是这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呢!”
刘春娟往前探了两眼,过后便敛回目光道:“放心吧,他这样的人我见多了,无非就时累倒了而已,稍微休息一会就能好。又不是什么大病,去请什么大夫,白浪费那钱!”
在这个家,除了他和顾天佑以外,其他人说的话就是天,她当然无力转圜。
“既然他倒下了,那他的活你就去干……”刘春娟面无表情,接着说,“别到时候你们母子两都给我玩这一套,那我这个家还要不要当了?”
“是是是。”蒋英月忙点头答应。
至于蒋大龙,也是勉为其难地把顾天佑抬回了屋子。
顾天佑这一觉睡得很长,而且也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说是梦,倒不如是这记忆追溯到了他的小时候。
他记着那个时候家中很是和睦,祖母对他们很是慈爱,母亲和商清感情也很是深厚、从未发生过争执。记得那个时候顾御不常回来,但每次回来总会给他们几个孩子带各种各样的礼物,他记得当时大家都过的很是幸福。
可现在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为什么他们家一直在走下坡路?为什么蒋英月现在的脾性这么古怪?为什么她一见到商清脾气就炸?
他真是不敢再继续往下面想了……
等他醒来的时候,脑子还稍稍有些懵,耳边却传来了蒋大龙的声音。
“你会不会给人捶背啊!用点劲啊,难道我们家没给你吃饭吗!”
“去你的,别捶了,一点力气都没有,去给我倒杯茶来!”
“去我房里把上回我买的蜜饯拿来,我要吃!”
“去把我娘和我的衣裳给洗了!”
顾天佑出来时,便看到蒋英月在照顾蒋大龙,是那般的无微不至。
虽然知道他娘如此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但顾天佑的心里也总归是不好受。
“大龙啊,明天一早你去一趟镇子上。”
刘春娟一脸担心地说着。
蒋大龙知道他娘为何这般了,不由问道:“明天是不是可以去看我爹?”
刘春娟点点头:“晚上我做一些吃的,你明天一起带过去给他。看看他最近过得好不好,还需不需要什么东西,你记好了回来告诉我。”
许是想到自己丈夫会被关在县衙是因为蒋英月,这刘春娟一想就是气不打一处来,上前就给了一脚,把蒋英月面前的水盆踢翻,脏水溅了她一脸。
“蒋英月,要不是因为你,你大哥能被关吗?都是因为你,我看你就是我们家的扫把星!你一来我们家,就准没好事!”
蒋英月默默承受着这一切,一句话也不反驳。
刘春娟没忍住,对着她就又踢了好几脚,拿她出气。
顾天佑跑了出去:“别把气撒在我娘身上,有什么事冲着我来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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