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炽下手从来都是没轻没重的,这一巴掌下去,展辞春的头都被打的低垂下去。他神色被隐藏在发丝后,叫人看不清楚他现在到底是何种情绪。
“宿主……你刚刚,是在掌掴本书男主吗……?请问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展辞春可是男主啊,你就这么轻描淡写的把他给打了?”
系统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崩溃:
“我宁愿你直接把他强吻了也好过把他给揍了!”
不怪系统,刚刚那种旖旎的氛围,再加上褚炽的什么“把你赔给我”的危险发言,的确不排除这种可能。
然而,褚炽惊破天际的一巴掌打散了两人之间所有的暧昧。
[像展辞春这样目中无人的男主,你只有比他更强更狠,他才会真正把你放在眼里。
所以,面对他,还得用暴力手段征服。]
褚炽的歪理多,系统说不过她,郁闷地自己把自己给屏蔽了:
“反正怎么样你都有理,上次对秦楼月也是这样,我不管你啦!”
展辞春用舌尖顶了顶被打肿的右腮,再次抬头,笑意尽数收敛。
“褚炽,你是真觉得我不会弄死你吗?”
他的眼神中满是阴冷,褚炽毫不怀疑,现在在他眼中,自己已经是个死人了。
“我信你啊,展少爷,你当然做得出这种事情。”
褚炽附身,她的手轻轻插入展辞春柔顺的发间,却猛地揪住发根,让展辞春清晰地感受着那种头皮被撕扯着的感觉。
“可是,一开始不是你展辞春先招惹的我吗?用那种下作手段。”
“那也是因为你带着目的接近月儿爷,他是我的朋友,我怎么可能放任你这种女人在他身边。”
“我这种女人?哈哈哈哈挺好笑的你。”
褚炽几拳砸在展辞春的肚子上,内脏仿佛都要移位了一般钻心的痛。
“我会把那天在地下拳场收到的伤,全、都、如、数、奉、还。”
不等展辞春有任何喘息的时间,褚炽抓起他的脑袋往椅子的靠背上砸过去,一下又一下,直到有某种粘稠的液体流出来她才堪堪停手。
褚炽松开了手,手指缓缓碾过展辞春红肿的脸颊:“秦楼月的药不是你下的吗?你哪来的立场指责我,嗯?秦楼月的朋友。”
“他居然、连这些都告诉你。”
展辞春有些不可置信。
“展少爷,不管你信不信,我可能比你想象的还要了解你。”
“大言不惭。”
“你很愱忮秦楼月吧?”
“?”
“哦,我忘记了,愱忮,在你们这里的通俗说法是……嫉妒。”
褚炽此话一出,展辞春满脸震惊的瞪看向她:“你放什么狗屁!”
“别那么快破防啊……我现在信你俩是真朋友了,都很喜欢这么瞪着我。”
褚炽后退几步坐在了展辞春的床上:“你给他下药,不就是想让他变得跟你一样……不堪。”褚炽落在展辞春身上的视线下移了几寸。
“但是你又怕,怕被你视为同类的秦楼月,真的有人爱,所以你知道我的存在后如临大敌,不遗余力的想要在他面前抹黑我。”
展辞春的胸口起起伏伏,他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褚炽,你很会编故事。”
“是不是编出来的,只有你自己知道喽。”
褚炽一脸灿烂笑容,似乎在她眼里,展辞春已经被扒了个干净,他的所有秘密都无处遁形。
“展辞春你知道吗?你就差把‘缺爱’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看着那双仿佛要看穿一切的眼睛,展辞春忽然生出了一种疯狂想要逃离的念头,他讨厌那双眼睛。
“让我猜猜,刚刚让你哭的梨花带雨的噩梦到底是什么内容呢?”
“闭嘴!”
“因为你的家人?”
“我说了让你闭嘴!”
展辞春像一头愤怒的幼兽,张牙舞爪的想要喝退面前的敌人却无能为力。
眼泪再一次的从泪腺涌出中,一滴一滴蓄在眼眶中。
褚炽走到他身前,两只手捧着他的脸,残忍的开口:
“你说,你妈妈为什么给你起名叫辞春呢?”
“滚啊!别说了!”
“到底是春辞人,还是人辞春啊,你知道吗?”
展辞春红着眼,死死瞪着褚炽,那湿润的水色沿着睫毛蔓延,一直红到眼尾。
“展少爷,别一幅要杀了我的样子,你心里很清楚的,你什么都做不了。”
一语双关。
“秦楼月和你不一样的。就算他的家庭也没有爱,但他依然是两个家族未来的继承人。可你呢,展少爷,你是弃子。”
一声声“展少爷”,落在展辞春耳中尖锐无比。
“弃子”二字配合着展家人不同的嘴脸不断在展辞春大脑中闪烁。
他想说什么,可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扼住一般。
褚炽的声音贯穿了展辞春的大脑,他看着母亲的脸和褚炽不断反复交叠,展辞春忽然就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你在渴望什么?用那些虚假的情感来填充你贫瘠的灵魂吗?”
“明明一直被焦虑困扰着,明明就是一个根本无法进入亲密关系的人,却还假装自己有爱人的能力,不断地,不断地谈着没有结局的爱恋。然后,把自己的痛苦,加诸于别人身上。”
“这样的可怜的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呢?展辞春。”
吧嗒,吧嗒……
苦涩的液体顺着展辞春的脸颊滑到他的下巴,又一滴滴掉在明亮的瓷砖地板上。
见火候差不多,褚炽就停止了对展辞春的魔法攻击。
她大摇大摆的离开展辞春的卧室,扔下一句:“说了这么多我嗓子都快哑了,展少,借你家厨房一用哦。”
忽然起来的转变,让展辞春愣在原地。
但是吧就算不愣着,他也不能离开原地。
褚炽拉开冰箱一看,只有几瓶酒和一点简单的蔬菜,我的天哪,那家伙整天在家吃空气吗?
还好橱柜里有几包泡面,煮一煮放点小青菜,再打两个鸡蛋算了。
外面飘来香气的时候,展辞春还在跟绳子死磕到底,直到客厅传来明显的吸溜声的时候,展辞春终于绷不住了。
“喂!你,吃的什么东西……”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像是北方的早春,树枝上刚刚开始消融的冰渣。
“你饿了吗?想吃就求我啊。”
褚炽的语气一扫刚才的气场,变得欠揍起来。
展辞春拉不下脸,可是他晚上确实没吃饭,肚子不给他面子,很不争气的抗议起来。
“你再不求我的话,我就全吃完喽。”
“求你……”展辞春的声音细弱蚊蝇。
褚炽笑嘻嘻的端着碗走进房间:“你再大声点嘛,我有点没听清。”
“你别太过分。”
“啊?难道是我刚刚还不够过分吗?”
“你!”展辞春后槽牙都要咬碎了,“求你了,褚炽,帮我松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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