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今昭之前的难受一扫而空,拿起瓶子转身朝着屋里走去。
一觉睡醒,沈今昭将连日来的阴霾全部扫干净,收拾收拾出了门。
今日天气暖和了些,沈今昭背着小包直奔馄饨摊。
要了一碗煎馄饨,要了一碗汤馄饨。
二十只馄饨通通进了肚子,沈今昭心满意足,浑身舒适地哼着小曲悠然自得的起身。
没走出馄饨摊几步,就瞧见一个身着白衣的女鬼,此时正哀怨地看着过往的行人。
两人目光相对,那女鬼的眼神亮了亮,左右看了看,直扑到沈今昭的面前,“姑娘能瞧见我?”
沈今昭叹息,看着人来人往的,她转身带着女鬼来到无人的巷子里。
见四下无人了,沈今昭才问道:“姑娘周身并无怨气,为何不入轮回?”
女鬼并不答话,只是兴奋地围着沈今昭飘来飘去,“啊,终于有人能看见我了。”
沈今昭无语,直到被女鬼转得快晕了,抽出一张符纸,定住了女鬼。
女鬼口不能言,身不能动,怒目看着沈今昭。
沈今昭双手结印,超度咒自口中念出。
女鬼生无可恋地站在原地。
沈今昭眼见着超度咒最后一字念完,却发现女鬼不仅站在原地,而且还无辜地看着沈今昭。
沈今昭有些迷茫了,想了想步骤,摆弄了几次手势,确认没错,有些怀疑地看着女鬼,再次双手结印,念出超度咒。
越念沈今昭越怀疑自己,眼见最后一个字念完,女鬼还是瞪着眼睛看着沈今昭,沈今昭彻底懵了。
沈今昭围着女鬼转了一圈,摸了摸下巴,将女鬼身上的符纸取下,疑惑地问道:“你是怎么回事?为何超度咒竟然超不走你?”
女鬼双手一摊,“我也不知道,只是这些年也没有黑白无常来接我,上次遇到一个白胡子道士,也说要给我送走,结果花了三天之后,他跑了,我就只能继续在这里游荡。”
沈今昭伸手触碰女鬼,发现她身上只有阴气,并无鬼气和怨气。
“啧。”
沈今昭疑惑得很彻底,她苦学道术十年,也没见过这样的情况啊。
沈今昭摇摇头,“既然你无怨气,也不伤人,那估计也没什么大事,或许时间到了,酆都使自会派阴差来带你入轮回的。”
见沈今昭要走,女鬼拦在沈今昭的面前,“姑娘,我已经游荡在上京城中快十年了,没人跟我说话,没人能看见我,我……今日许是上天垂帘,你可不可以带我走?”
沈今昭闻言有些无语,“你会什么?”
女鬼眼睛亮了亮,“我会绣花,做饭,还会写字,只是那都是活着的时候,现在我只会飘了。”
沈今昭拍了拍脑门,“呃,被沾包赖上了。你愿意跟我走?”
女鬼连连点头。
沈今昭无奈,从小包中取出一个木头如意,右手在空中画了一道符,转头问女鬼,“你叫什么名字?”
女鬼摇摇头,“不记得了。”
沈今昭眉心一跳。
“天道在上,玄隐门第三十六代弟子今昭敬告,今以今昭之名收服女鬼,赐名……”
沈今昭一时间还真想不起来起什么名字,女鬼适时提醒道:“大仙,您看……”
沈今昭看向一边,一筐土豆放在地上,沈今昭满心无语,总不能叫个土豆吧。
天空飘下几瓣梨花,沈今昭微微一笑,继续说道:“赐名落梨,暂时给予其容身之所,敬告上天,万望庇护。”
木头如意散发出一阵白光,女鬼只觉得被其吸引,忽然就进入了如意中。
“大仙,这是怎么回事?我好像进到这里面了?”
沈今昭右手变换,将女鬼放出,女鬼神采奕奕地说道:“大仙,我好像浑身充满了力量。”
沈今昭听到她这么说,微微一笑,“这就对了,刚才我给了你一个屈身之所,你便可以进入里面的结界随时跟在我身边,就算是其他人想要抓你,也不能随意抓走。”
女鬼连连点头,“那我现在是有名字了吗?”
沈今昭点头,“刚才看见几瓣梨花,便以此为名,你就暂时叫落梨吧。”
落梨一脸惊喜,屈膝行礼,“多谢大仙赐名。不过大仙,刚刚我进入了什么地方?”
“刚才那是槐木如意,我雕刻出来的,方便阴魂暂时栖身。”
“大仙果然厉害。”
听到大仙两个字,沈今昭抿了抿唇,“要不然,你换个称呼?大仙……听着不像什么好人。”
落梨想了想,“那便称呼恩人吧。”
沈今昭尴尬地笑笑,“你随意就好。”
恩人总比大仙好。
沈今昭买了一些各式各样地零嘴,便带着落梨回了侯府。
刚进门就听见落梨惊叹地声音,“恩人呐,您家这么大啊?千金小姐啊!”
沈今昭没理她,一路带着她走到静园,落梨看见后面的莲湖,“哇”地一声。
吓了沈今昭一大跳,“做什么?”
红羽正在接沈今昭手上的零嘴,冷不丁被沈今昭一叫,吓得一哆嗦,“奴婢拿零嘴呢。”
沈今昭无奈地闭上眼睛,解释道:“不是说你。 ”
红羽有些害怕地四处看看,“那……姑娘在跟谁说话?”
沈今昭尴尬的笑笑,“恍神了,不是故意的。”
红羽这才放下心,接过沈今昭手上的东西说道:“奴婢当真是被您吓死了。”
沈今昭笑笑,净了手,说道:“我渴了。”
“那奴婢给您倒水。”
趁着红羽去倒水的空闲,沈今昭咬着牙对落梨说道:“这里你都可以随意去,只是不能靠近其他人,你身上的阴气会伤了他们。”
落梨点头,“恩人放心,我明白。”说完兴奋地飘走了。
晚膳过后,沈今昭到栈道上散步,落梨跟在身边叽叽喳喳,“恩人,您家好大啊。”
“恩人恩人,您家有湖啊?”
“恩人恩人,您家的莲花下面有莲蓬啊?”
沈今昭被吵得头疼,饱含无奈地看向落梨,“你这么兴奋啊?”
落梨不好意思一笑,“恩人,已经好多年没有人跟我说话了,能遇到您,我真的好高兴。”
沈今昭了然,叹了一口气,“那你继续说吧。”
于是落梨问什么,沈今昭就回答什么。
两人你问我答,可落在别人眼里,却是沈今昭一个人的自言自语。
沈致礼就是那个别人。
此时沈致礼站在栈道的不远处,眼里满是心疼。
小妹什么时候多了个自言自语的毛病,是不是在道观的时候都没有朋友说话,也没人照顾她,这才不得已自言自语。真是该死,自己竟然不知道。这些年小妹到底是怎么过来的?是不是被道观里的其他小弟子欺负了?
沈致礼脑补了一出沈今昭从小被人欺负到大的大戏,于是暗暗在心底发誓,日后一定要加倍地对小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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