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掌柜闪身挡在白胖男人身前,面色紧绷道:“二少夫人,您这是做什么?”
“李掌柜不是说生意不好卖不出去吗?我帮李掌柜的找了销路。”孟若华不紧不慢的介绍道:“这是王掌柜,他想购买一批锦缎。”
至于价格什么的,当然要便宜许多,毕竟收购的是积压的库存。
李掌柜脑仁子突突的跳着,二少夫人不取钱了,这次直接拿货!
可自己这些货很受欢迎,根本不需要另找销路!
他咬着后槽牙说道:“不劳二少夫人费心,布庄的事情老奴能处理好!”
“能处理好?一个月就那点盈利?你看看这库房堆的,这么多陈货,这就是你能处理好?”
这都是为过年准备的衣料!
还剩两个月就过年了,最近的生意好的很,再过十天半个月,生意只会更好!
可这些又不能说出来。
他对着不远处的伙计使眼色,伙计收到指示便转身走了。
孟若华看着他的小动作,也不阻拦,任由他派人回府通知二夫人,她语气坚定的说:“李掌柜,你不想卖也可以,拿出五百两银子我就带着人走!”
五百两?别说账上没有,就算有也不能让二少夫人拿走!
李掌柜的挡在门口,语气坚定强硬地说:“二少夫人要想取走银两,需要二夫人同意才行!”
二少夫人身为将军嫡女,府中的少夫人,怎么这做派如土匪一般?
就算是二爷过来,一向都是客客气气的,更不会上来就要钱!
孟若华眼神扫过院门前的几个伙计,语气悠然道:“李掌柜,我提醒你多派几个人去,免得有人又走错路,走到了东城门口。”
李掌柜的心中一惊,上次他就怀疑是二少夫人做的手脚,后来二夫人不追究他也就没有细查,今日听这话音,难道二少夫人又派人在半路拦截报信的伙计?
可这件事不是他一个下人能解决的,还得二夫人出面才行!
他看那位称为“王掌柜”的白胖男子站在一旁,一点想掺和的意思都没有,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忙招手叫来一个伙计,低声吩咐了几句。
待那伙计招呼其他两个人走后,王掌柜开口了:“宋少夫人,您这还卖不卖了,要是不卖我就先去别家了。”
李掌柜果断回道:“不卖!”
王掌柜的笑呵呵的对着他拱手,“这位兄弟,我看你这里旧货不少,堆着也是白占地方,不如卖给我,你也盘活了资金。”
李掌柜的心中大骂,什么旧货不少,我这些都是今年的新花样!
“王掌柜,我的货不卖!”他斜着眼看着对方蠢笨的模样,十分不屑的说道:“这是宋太傅府里的铺子,我劝你还是慎重!”
王掌柜笑呵呵的问:“哪个宋太傅,当朝的太傅是清河崔家的吧?”
孟若华心中冷笑,宋太傅是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现在宋家没有太傅,只有一个光禄寺少卿!
二话不说,她挥手招进四个汉子,都是七八尺如小塔一般的汉子,他们步就将李掌柜团团围住。
“王掌柜,我卖你一千两的旧货。”她带头进入库房,指着靠墙的一批陈货,“这些够了吧?”
李掌柜焦急如焚,拼了命地往外挤,可他常年也不做体力活,用尽了力气也没有推动那些汉子半分。他的个头也不高,堪堪才到这些汉子的肩头。他垫着脚去看库房内的情况,看见孟若华确实指的是旧货,这才松了半口气。
总归没有胡乱把新货当成旧货来卖!
只是她怎么敢卖铺子里的货物?
这四个汉子双手抱胸将他围着中间,任他如何挣扎就是不动,他抬脚去踹,又被轻巧地躲了过去。他眼睁睁的看着个小厮搬运布匹却不能阻止,大喊几声也没有人回应。
于是他气急败坏地对着孟若华喊:“二少夫人,您这是做什么?您不怕二夫人责罚吗?”
孟若华闻言,对着他笑了笑,无声说道:“不怕!”
我敢做就敢承担后果!
李掌柜被那一笑看得浑身发毛,自己仿若被野兽盯住的猎物。
他脑中思绪翻腾,怎么也想不明白二少夫人为什么这么做,不想过了吗?
再次用力往外冲撞,可他的力气在这四个大汉面前如蚍蜉撼树,根本动不得分毫。
从哪里找来的这些莽人,他甚至怀疑这些都是胡人!
院内寂静无声,只余小厮们来回奔走的脚步声。
李掌柜不断地挣扎呵斥,却更像是无能之人的愤怒。
孟若华本不想用如此过激的手段,可她们总是闲着没事找事,总要让她们找个记性才是!
她可没耐心陪着她们玩内宅游戏,她的时间也不应该耗在这上面!
这些锦缎成本高,即便是旧货也依旧不便宜,价值一千两的旧货也不过百十来匹,半刻钟不到就搬完了。
王掌柜将银票当场交接清楚后,脚步飞快的跑了出去,那速度快的与他肥胖的身材实在不相宜。
直到孟若华带着珊瑚走出了院门,四个汉子才将李掌柜放开,浑身警备的退了出去,甚至还很贴心的把大门关上了。
得到自由的李掌柜急忙忙的跑进库房,只见靠墙那一排的货物都被搬空了,虽是旧货,可少说也有百十来匹,成本都不止一千两!
他气得浑身发抖,一缕山羊胡更是颤个不停。
强盗!强盗!光天化日之下明抢!
将库房锁好,他转身回了铺子,只见里面乱糟糟的有半屋子的客人,仅留的两个伙计满头大汗的招呼着,根本抽不开身。
突然,众人似乎收到什么信号,纷纷放下手中的布料,乱七八糟的找着借口。
“算了,我想要青色的。”
“挺好的,就是太贵了。”
“什么花色,看起来土了吧唧的。”
“摸着扎手!”
“旁边那家要便宜三两。”
李掌柜脸色铁青,那位想要青色的妇人明明拿的就是青色的!
说扎手的那个,一脸土气手糙的能把缎子刮出丝,你怎么好意思说扎手!
还有说贵的那个,铺子里最便宜的棉布你都买不起!
两个伙子眼睁睁的看着一众人呼啦啦的走了,徒留一屋子被翻乱的布匹。
一个问:“这是怎么了?”
另一个答:“不知道。”
又问:“刚刚急得好像再催魂,这就不要了?”
又答:“好像是。”
李掌柜咬着后槽牙,声音颤抖地怒吼道:“关门,关门,今天不做生意了!”
他大步跑出铺子,到街口的车马行拦了一辆马车,急忙向宋府奔去。
他在马车上仔细回想刚刚的一切,先是用二老爷威胁自己打开了库房,接着暗示自己多派人去报信,待人都走了就将自己控制住,同时派人把铺子里的两个伙计缠住,正好让他们肆无忌惮的搬走了东西!
好个二少夫人,既然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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