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辰安进屋一刻钟,就弄明白了事情的因果缘由,他苦口婆心地劝说起来,好在两人吵累了,都没力气再折腾了。
最后宋辰安劝着母亲拿出了五百两银子填到账上,怎么也够府里支撑两个月了。
可他没考虑到下个月就过年了,走年礼都不止要花五百两!
二夫人不服气的说:“宋恬不是你女儿,凭什么让我自己拿钱出来,你不该也拿一份!”
宋昌吹着胡子喝道:“还不是你惯的没个样子!谁家女儿敢私自花两百多两?”
宋辰安又头疼的开始劝说。
掌灯时分,稀薄的光线被黑暗吞噬,徒留一个个黑影在院中矗立。
孟若华捏了捏微微发僵的手指,心中感叹今年冬天又是个寒冬。
听得里面平静了下来,她才往里走。待她进屋,三人已经将事情解决完毕,她不用蹚浑水了,只得了二夫人几个白眼。
“夫人怎么了,可是眼睛不舒服?”孟若华在外面冻了半天,多少也有点怨气的。
二夫人冷哼一声,斜着眼挑剔道:“你倒是乖觉,跑得远远的。”
“夫人你误会我了,我没跑远远的,就在门口站着呢!”把你们吵架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不待他人说话,她又解释道:“虽说是家事,我该在场,可毕竟关乎三妹,总要有人约束着下人不乱说吧!”
二夫人吵累了,此时也没力气和孟若华认真计较,只铁青着脸冷哼。
孟若华也不生气, “夫人别是在屋里吹着风了吧?” 她很贴心的提醒如意,“回头看看有没有厚实的帷幔门帘,最好把窗户都重新糊一遍。”
说起帷幔门帘,又勾起了宋昌的记忆,他也对着二夫人冷哼一声。
宋辰安揉着额角不耐的说:“孟氏,这里没事了,你回吧!”
一天天的,说句话都要挑事,提什么不好偏要提帷幔!
孟若华徐徐起身,关切道:“是吗?夫人要是不舒服就尽早请大夫,要是拖上一半天的,还不定严重成什么样呢?”
好嘛,字字句句往宋昌心头碰!
要不是二夫人不给孙姨娘请大夫,她能病的咳血?
宋辰安咬着牙瞪着孟若华,“孟氏,少说几句。”
敢做倒不敢让人说了?
孟若华无所谓的微微一笑,甚是乖巧的点头,“好,夫君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句话惊得宋辰安瞬间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又想做什么?怼自己的时候不是很嚣张吗?怎么现在又这么听话了?
他没想明白是什么原因,可这句话却提醒了宋昌。
宋昌斜眼瞥向二夫人,只见她耷拉着脸,紧抿着唇正怒视着孟若华。
而孟若华不管是二夫人的怒视,或宋辰安的否认,她自始至终都保持着端庄沉静。瞧瞧,这才是有教养女子该有的觉悟!
不像二夫人,整天不是和小妾折腾,就是惯着女儿乱花钱,再就是和自己喊,吵得一院子的人都听见了,也不嫌丢人!
哼!说到女儿,他在荣喜院折腾了半天,儿媳妇都来了,她还没来!
宋昌心中的怒气越来越盛,眼看着又要爆发,宋辰安忙出声打断了:“孟氏,你先回吧!”
他紧盯着孟若华,生怕她再说出什么惹火的话。
孟若华察觉到了宋辰安的意图,这次一句话都没说,只对着上首的两人行了礼便出去了。
出了门,她对院子里站着得人说道:“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晚膳取来了吗?用炭火煨上了吗?别一会儿夫人想吃的时候没有,又生气要罚人!”
这指桑骂槐的本事可真是越来越强了!
团福忙挥手让给小丫头们回了屋,她低声回道:“已经煨上了,谢谢二少夫人提醒。”
待她走后,宋昌三人也就散了,彼此看彼此不顺眼,待在一起也是生气。
临出门,宋昌说:“以后少折腾孙姨娘母子三人,要是谁再罚她,就孙姨娘去账上取一百两当做安抚费。”
气得二夫人当场又摔了一个茶盏,摔完茶盏更心疼了,看着站在一旁木头似的吉祥,反手就是一巴掌。
“小浪蹄子,一点眼力劲都没有!”
也不知道拦着我!
这一刻,她反倒有些怀念李嬷嬷了,李嬷嬷最向着她说话,绝不会留她一个人在屋里对抗宋昌。
有心派人去打探一下李嬷嬷的情况,可一想起李良贪墨的银子,又忍住了。
再等等吧,总要给他们一个教训。
孟若华她心情极好的往回走,听着珊瑚讲打听来的细节。
珊瑚现在是府里第一活跃人,前院后院都有她的眼线,就连宋昌身边的听书,也是珊瑚交代他那样说的。
说得都是实话,又有银子可以拿,听书很痛快的就答应了。
“不错,回去了自己拿二两银子,是赏你的。再抓一大把钱,是给你那些小伙伴的。”
要想让羊儿跑,不给吃草怎么行?
回了青枫院,正好刘婶单独做了鸭肉粥,里面放了多多的姜丝,驱寒又暖身。
让人把珍珠叫了来,让她端了一盅回去。
“往后这五天,但凡二爷在府中吃饭,你就来青枫院端一盅汤或一道菜,二爷想吃点心了也尽可以来拿。”孟若华亲和的说道:“有什么问题也可以来找我,毕竟你是青枫院出去的。”
珍珠怯怯地抬头看了一眼,二少夫人为什么对她那么好?”
似是读懂了珍珠的意思,孟若华笑了笑解释道:“二爷与我关系不好,可我也是真心惦记二爷,就烦你平日多照顾着二爷,二爷问起来也不用提我,只说是你拿钱托大厨房做的就行。”
只五天,再多她都觉得浪费了。
她悠悠看了珍珠一眼,希望她能在这五天内做好。
珍珠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她还担心二少夫人要她在二爷面前说说好话呢,她可不想二少夫人和二爷的关系和好,要是两人和好了,那还有她什么事?
她不动神色的把手护在身前,说到:“照顾二爷是珍珠的本分,二少夫人放心,我定好好伺候二爷。”
待珍珠出了门,孟若华“呸呸呸”的吐了几声,惹的玉叶直问:“可是茶水有问题?”
“没问题,就是说了不干净的话!”
说话?说话还有什么干净不干净。
玉叶摇着头把这个疑问抛到脑后,继续问道: “二少夫人怎么又想起珍珠了?她在二爷面前撒娇卖痴的,可从没惦记过您啊!”
“不用她惦记。”孟若华吃着晚膳催促道:“你们该去吃饭就去吃饭,一会儿就凉了。”
几人都出去吃饭,只留了玉叶在屋里伺候,她看着孟若华欲言又止,到最后也没问出来。
还是孟若华看她憋的难受,解释道:“我看二爷太闲了,让珍珠给他找点事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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