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完微信,她就盯着手机,却没等来回复。
这时候,门被敲响,“姐姐,是我,你在里面吗?”
姜芫听到何苗的声音,这才放下手机,把门打开。
何苗敏锐地发现她通红的眼睛,“姐姐,你哭了,是不是那个人又欺负你?”
姜芫摇头,“发生了一些事,也没什么。你找我什么事?”
“不是我,是陈教授,他让我把这个交给你。”她递过来一个档案袋。
姜芫看到封面用簪花小楷写了对不起三个字,心里酸酸的。
好像这个世界,没有几个人是诚实的,大家都在相互欺骗、利用。
“姐姐,你先看吧,我回家去,你有什么事叫我。”
何苗听陈教授说别逼她,要给她时间。
何苗走后,姜芫看着袋子出神,过了好久,她终于鼓起勇气打开。
先是一封手写信。
这年头写信的人不多,大概陈默知想要表现自己的诚意。
信的字迹也是簪花小楷,但可能因为太仓促,写得有些潦草。
“姜芫,或许我该称呼你为香菜大师,对不起。
很疑惑我知道你的另一重身份吧,从你为玩宝斋修补的第一件文物我就看出了你的手法,如果说我对你有什么目的,那想结交你,就是我唯一的目的……”
姜芫很震惊,她用香菜这个土的不能再土的名字接手艺活还是几年前,因为师傅的遗嘱,她“闭关”四年,不能再用这个名字接任何文物的修补工作。
但在周家,她要生活就不能只靠那五万块,她就偷偷去接点小活儿,不值多少也不会引起注意,更不用自己的艺名,却没想到还是给人看出来。
后面陈默知还说了很多,前因后果姜芫大概了解,并不存在接近她保住玩宝斋这一说。
其实她根本没往上面想过,她跟周观尘隐婚,能查到他们婚姻关系的一定知道她在周家的地位,接触她还不如接触周观尘的司机管用。
起码,司机每天都能跟他说上话,而她没有这个资格。
姜芫放下信后又去看档案袋,里面是黑皮的档案。
陈默知竟然真的在帮她查,还查到了他是白抒情的远房表哥。
那天晚上,他来金雀台,是收到了白抒情的邀请。
但最后请他喝酒把他灌醉送上去的,是姜若的人。
看到这里,她都觉得好复杂。
白抒情怎么跟姜若勾搭上了?也没看到她们有什么交往呀。
这里面,似乎有一只看不到的大手,在拨弄。
不过现在也没什么关系了,她已经跟周观尘闹掰,不存在有了证据能以理服人这一说。
更何况,周观尘信不信还难说。
就破罐子破摔吧。
姜芫没有主动联系陈默知,这些事是真是假她还要消化消化。
……
周观尘在墓园待了一晚上。
他没有去祭拜谁,只是找了个地方坐下,陪着这一山故去的人。
山风凛冽,他盯着手机屏幕上那句话,胸腔仿佛被一团巨大的棉花塞得死死的。
姜芫又提离婚,还说婚后发现不喜欢他。
这样他很难受。
他不该有这样的情绪,情爱对他来说是多余的。
结婚三年他都没有碰她,就想心无旁骛地前进,等分开的那一刻才不会拖泥带水。
可那晚喝下她递给自己的一杯水后,一切都变了。
一想到她会给别人做蛋糕,趴在别人怀里喊老公,他就像沉溺到海底,不能呼吸。
他拨通了一个号码,那滴滴的声音,在山野里格外响亮。
接通的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的声音都有些发颤,“你……最近好吗?”
那边的声音裹挟着电流,微微沙哑,“很好,你呢?”
“我也不错。”
“那个孩子呢?他也好吗?”
“嗯,很好”周观尘看着广袤的星空,“只是他好像在我和我妻子之间造成了困扰,我妻子不能接受他,我们,闹了矛盾。”
那边传来低低的叹息,“那是你的责任,不是你妻子的责任,她什么都不知道,凭空冒出来的孩子她只会认为是你的背叛。可你又没法解释,不是吗?”
是呀,没法解释,没法接受。
所以,真的要离婚吗?
……
早上,姜芫才醒来,就看到手机上有一通周观尘的微信。
仅仅只有一个字,“好。”
他竟然答应了!
她整个人都震惊了,以为自己在做梦,想要躺下重睡。
狠狠捏了自己一把,好疼!
她再把信息看了一遍,是真的,他答应了。
姜芫一时间百感交集。
从提出离婚开始,其实没有多长时间,可一桩桩的事连续发生,加上怀孕让她整天提心吊胆,已经心力交瘁。
终于要走出来了吗?
解脱的同时,她又觉得心空了一块。
少年的喜欢三年的坚持和等待,就这样惨淡谢幕了。
她还以为他最终能等到他看到自己的好。
可到头来,她成了人家爱情故事里的恶毒女配,是时候退场了。
摸了摸小腹,以后就只有她和宝宝相依为命。
只希望远离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可以开启她的新生活。
下午她早早换好了衣服,化了淡妆掩盖自己憔悴的面容,准备提前去。
离婚这么重要的事,可不能再让他等着。
他们约定的是下午两点,姜芫一点半就到了。
她站在门口的树荫下,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不由想起领证时。
那时候他伤刚好不久,人还有些虚弱,看着镜头都不笑,跟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样子。
正想着,手机响起,是个陌生的号码。
姜芫接起,对方的声音很冰冷,“请问是何苗的家属吗?”
姜芫嗯了一声,就听对方说:“何苗涉嫌偷窃他人财物,已经被拘留,家属请给她准备点换洗衣物送到拘留所。”
姜芫以为是诈骗电话,“下一步是不是让我打钱了?来,卡号,我给你50个亿。”
对方很生气,“我们是平安路派出所,不是反诈app。”
对方报了何苗的身份证号和大学名称,这下姜芫才真信了。
可何苗怎么会偷东西,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
她想问清楚,可对方就挂了电话。
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一时间六神无主。
最后一想,还是给周观尘打了电话。
可一次又一次,他都没接。
姜芫急得眼泪都出来了,周观尘,接电话呀,求求你,接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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