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沁紧盯着放在桌子上的月钱，眉头拧成川字。
她端详一阵后，抬眼看向红袖，“她为何突然好心帮我要克扣的月钱？”
红袖摇头，一问三不知，“奴才也不清楚，二小姐在得知小姐月钱被克扣后，二话不说就去账房要钱了，并且警告贺嬷嬷以后不要再这样做。”
古怪，实在太古怪了。
林如沁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她也搞不懂林如思为何突然这样关照自己。
难道她真的洗心革面，开始好好对她了？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狗改不了吃屎，谁知道她现在突然变得这么好，是不是藏着其他祸心。
事情的走向已经超出了林如沁的预料。
“红袖，你说林如思是不是有其他的预谋？”
红袖思索一阵后摇摇头，“奴婢一直贴身跟着二小姐，二小姐除了最近性格转好，没有其他异常。”
“倘若真有意图……”
她顿了顿，才说：“奴婢也看不清。”
林如沁眸光微沉，林如思是越来越捉摸不透了。
总之不管她如何变化都要慎之又慎地应对。
与此同时，牡丹楼。
林如思掀开暖帘，朝着端坐在正中央的司雨笑了起来，“母亲。”
司雨正皱着眉头，看到林如思前来，迫不及待地问：“如思，到底怎么回事？”
贺嬷嬷正站在司雨身侧，不用想，便知道她将林如思帮林如沁要月钱的事情告诉司雨了。
“你为何要帮着林如沁那个贱人？”
“母亲，那是我姐姐。”
司雨眉头拧成川字，抬起手，用手背贴着林如思的额头。
旋后又把手背贴在自己的额头上，“也没有得风寒，怎么就开始帮着她说话了？”
“母亲，我并非是帮着她说话。”
林如思叹了一声才道：“女儿有一日做了噩梦。”
“梦里女儿因为对姐姐不好，遭到了报应。”
林如思说着，还佯装皱着眉头，假装害怕。
“女儿做的梦实在是太真实了，所以女儿才决定改变对她的态度。”
“可是那毕竟是个梦，哎，我是没办法容忍她那么一个贱蹄子在我眼皮子底下晃荡。”
林如思握住司雨的手，柔声劝道：“母亲，你见她心烦少见她不就好了？”
“再说了，哪怕见到，只要装作没见到，对她不理不睬就行了。”
司雨瞪了一眼林如思，“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试试看吧。”
她向来是疼爱林如思的。
林如思咧嘴笑了起来，亲昵地挽着司雨的胳膊，“母亲，我在求一件事。”
司雨挑眉，轻轻地捏了一把林如思的鼻子。
“你这个死丫头，也就有求于我的时候才机会和我亲。”
“可见是长大了，眼里没有我这个母亲了。”
林如思一本正经地解释，“哪里的事啊。”
她抱紧司雨的胳膊，笑得甜蜜，“在我心里，娘亲永远是最重要的。”
司雨让林如思哄的很开心，笑得合不拢嘴，“你说吧，你有求于我什么？”
林如思眨眨眼，试探性地说：“我想让红袖去暖春阁照顾姐姐。”
“什么？”
司雨面色颓然一变，五官扭成团。
她无法理解，“红袖为什么要给她？”
林如思知道司雨无法理解，连忙解释，“姐姐身边只有红脂，这不是照顾不来吗？”
“我除了红袖，还有好几个丫鬟呢。”
“不差红袖一个。”
司雨还是无法理解，“如思，你现在为何要处处为那个贱人考虑？”
“不让我针对她就罢了，现在竟然还要把丫鬟给她。”
“你莫不是被她蛊惑了？”
她神情焦灼，好似林如沁真对林如思下了什么蛊。
“母亲，完全是莫须有的事情。”
“还是因为那个梦嘛。”
她软磨硬泡地缠着司雨。
“母亲，凡事都有因果报应，姐姐又没做错什么，我们这样针对，早晚会报应到我们自己身上。”
司雨根本不信什么因果报应，只认为林如思有些神神叨叨的。
“什么因果报应根本不存在，这个世道人分为三六九等，想要活着就要往上爬。”
“母亲，你是没做过那样真实又恐怖的梦，我现在做这些都是有道理的，母亲就同意吧。”
受不得林如思这样纠缠，司雨勉为其难地答应下来。
她板着脸，哼了声，“如果林如沁不在我面前晃荡，我可以为了我的宝贝女儿不针对她。”
“如果她惹我不快，就算是你求我也不得行。”
林如思喜笑颜开，一下子扑到司雨怀里，一个劲儿地蹭来蹭去。
“还是母亲对我最好！”
“知道就好。”
司雨答应下来后，把事情交给贺嬷嬷去做。
很快红袖要去暖春阁伺候的事情传到了暖春阁几人的耳朵里，不等几人震惊，贺嬷嬷已经带人前来通知了，
林如沁浑身一震，刷地站了起来，“嬷嬷，此事可是真的？”
贺嬷嬷鄙夷地看了林如沁一眼，尖酸刻薄道：“若不是二小姐度量大，对着夫人好说歹说，不然也不会同意把红袖送来。”
红袖和红脂也懵了，谁也没想到事情会朝着这个方向发展。
红袖不是没动过来暖春阁伺候的心思，但林如思根本容不下林如沁。
若是让她知道自己一门心思地想伺候林如沁，恐怕会打她一顿。
不成想现在林如思主动提议把她送到暖春阁伺候。
这本来是好事儿，可红袖心里突突个不停。
待贺嬷嬷离开，林如沁怔怔地坐在椅子上。
“这怎么可能？”
林如思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先是向她道歉，然后帮她要钱，再把红袖送给她伺候。
难道林如思发现她和红袖的关系更加亲密吗？
不。
林如沁表情又凝重几分。
以林如思的性子，如果被她发现红袖和自己走的近。
她绝对会当着她的面虐待红袖。
可是林如思没有那么做，反而还把人送来。
林如沁如坐针毡，她实在捉摸不透林如思的心思。
红脂吞口口水，半晌后才问：“红袖真的是我们暖春阁的人了吗？”
“贺嬷嬷都已经说了，还让我回去收拾东西。”
“不对，此事绝对没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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