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晨曦猜对了,第二天蒋老夫人跟没事人似的,好像昨天的事情没有发生。
三房一起吃早饭,蒋老夫人还交代儿子儿媳要招待好何老太太,说她在相州多亏何老太太一家人照顾。
莫晨曦看着她像失忆一样一点没觉得昨天的事难堪,她心想,真和现代的奶奶一样。
头天敢砸儿子儿媳的锅,第二天一早买了早点过来说一起吃早饭。
全家人像傻了一般,第一次见蒋老夫人如此,还以为她会装病不出面,掩饰昨天的丢人。
可蒋老夫人就像没事人一样,还给曹月娥夹菜。
曹月娥受宠若惊,不过心里想,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估计打贺礼的主意。
太婆婆真不消停呀,昨天才被叔祖母骂了,今天就想贪图孙媳的。
蒋老夫人还不知道长孙成亲的贺礼在孙媳那里,她是想多关心孙媳,以后好说话。
儿媳莫氏当初就是如此,刚进门时,她对莫氏比对亲闺女还好,之后她开口,莫氏也不好拒绝。
以前蒋老夫人没有这样,是因为她只要一哭,何文彦就答应,有时是先答应,后面再想说辞推脱,儿媳莫氏又竭尽全力让婆婆满意,所以家里人没见过蒋老夫人真面目。
她也没机会发挥。
何老太太也想没事人一样,和蒋老夫人说说笑笑,其他人各有表情,何文彦心里想,母亲终于明白过来,家和万事兴。
吃了饭,又一起喝茶,重新认亲,给见面礼,是何老太太给,昨天匆忙,还没给礼物。
然后让没成亲的小辈出去,蒋老夫人开口了。
她问莫晨曦:“汕洛成亲的贺礼你收着呢?我看还是我给你们收着,我也好知道都是谁家送的礼,回头人家有喜事也好回礼。”
莫晨曦说道:“我让曹氏收着,给弟妹她们说了,以后二房三房侄子成亲,贺礼都是他们个人收着,成亲了也要学会管好他们个人小家,人情往来的慢慢学起。”
蒋老夫人愣了一下,她活这么大还没听说过哪家成亲的贺礼给小两口。
“这像什么话?你当婆婆的就算看不上儿媳,娶进门了那也得手把手教着,她要是出点啥差错,还不是丢我们何家的人!”
曹月娥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何家什么情况,如果不知道婆婆把贺礼给她是啥意思,真要相信太婆婆说的话。
她偷偷看向婆婆,不知道婆婆要怎么应对。
莫晨曦说道:“第一,我并没有看不上儿媳,汕洛能娶到曹氏是他的福气,第二,我也没说不手把手教曹氏,这个和把贺礼给他们没有冲突,该带她该教她的我会像教静宜一样,把贺礼给她也是表明我当婆婆的对她就像对亲女儿一样。”
她是不紧不慢、没有任何不愤的语气说出来,而蒋老夫人气得拍椅子扶手对何老夫人说道:“你看看,哪有婆婆说一句儿媳顶十句的?”
莫晨曦站起来,站在屋子中间说道:“我知道婆婆看不上我,看不上我娘家。对外也说过休了我另娶高门女的话。”
这句话是昨天何老夫人说出来的,她不可能听了就当没听到。
“我自问嫁到何家孝敬长辈,对夫君贤惠,对小叔子妯娌和小姑子照顾有加,但是还是达不到婆婆的满意。
“今天何家宗妇堂婶在此,我莫氏请求和离,一别两宽各生欢喜,望何大人另娶高门之女,夫妻琴瑟和鸣,蒋老夫人得一美满儿媳,何家前途似锦。”
何文彦一下站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莫晨曦。
莫晨曦看着何文彦说道:“你是不是要说我娘糊涂,别计较,我要计较就是我小心眼、不可理喻。这样的话我还当是糊涂话,对不起生我养我、心疼我受苦补贴我的爹娘。只是看不上我,或许是我做的不够好,达不到何家儿媳的标准,我可以忍。但,让我爹娘受辱,我再忍下去,愧当莫家女儿。”
何文彦刚想说他娘糊涂,让夫人别计较,没想到夫人自己说出来。
他呆呆的站着,他说话无数次这样的话,他不知夫人真的会计较。
不,是记在心里。
何老太太赶紧站起来走过去,“你婆婆说的话你当她是放屁,她糊涂你不糊涂,儿子刚成亲,你还有三个没成亲的,就当为孩子们着想,你原谅文彦一回。”
她拉着莫晨曦去椅子那坐下,见何文彦不动,恨不得踹他一脚。
莫氏是让他表态,他却像傻子一样。
莫晨曦当然不会让何老太太拉走,她硬是不动。
何老太太又去拉何文彦,“你给你媳妇说,以后再不说那种话,你娘要娶高门让她再生一个。”
不是在这种气氛下,莫晨曦都要被何老太太的话说笑了,让一个老寡妇再生一个。
何老太太又对莫晨曦说道:“你就是何家长媳,记了家谱的,我回祖宅告诉族长,你是我何家贤妇,以后谁说啥你让她问问相州何家宗家答不答应。”
何文梁站起来给莫晨曦跪下,“大嫂,我没脸说别的,大嫂就可怜可怜侄子侄女,没娘的孩子可怜呀。”
他说着说着哭了。
曹月娥拉着傻了一样的何汕洛跪在何文梁身后,她哭着,没说把贺礼拿出来的话,不然对不住婆婆让她拿着贺礼。
何汕洛傻里吧唧的哭道:“娘,我们把贺礼拿出来,我们不收着……”
话没说完被曹月娥使劲拧了一下。
蒋老夫人刚想说话,就看到何老太太顶了儿子后腿,儿子一下跪下。
何老太太推着莫晨曦往外走,“你看文彦都给你跪下了,他一个大男人又当着母亲面不好说他娘,我替他说出来,他知道以前委屈你了,以后绝不会再委屈你。
“以后你婆婆要是没事找事折腾事,你就带孩子回相州,让她折腾她儿子,她生的她愿咋折腾咋折腾,你把儿子孙子养好了,把你婆婆当猪养,谁要说啥,你就说何家宗妇这么说的,你婆婆不服气让她回相州找我。”
莫晨曦知道,指望何文彦当众说什么,比杀了他还难,能被何老太太硬踢了跪下,不说话,已经是低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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