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辙破防了, 破防很严重。
作为霸榜很久的天梯第一，杜辙也是要脸的。
此前她并未将楚昭视为什么对手, 除了在频道里破破防, 她都没去关注楚昭的信息，直到今天。
楚昭等了她一会，见她还是低气压, 便随手推开杜辙。
她看着沙发上躺尸的专治各种不服, 然后将她翻来覆去。
许越迷蒙的眼神又短暂清醒了一会，“你想对不服做什么？”
楚昭一脸认真, 眼神探究的翻着人, “我还没见过其他活着的学者。”
可惜在学院的时候, 那时候还不够大胆, 不然她想把那个b级学者也【研究】一下。
杜辙回过神, 一眼看见楚昭的眼神, 顿时不寒而栗，“你想干什么？”
楚昭：“研究一下。”
杜辙嘴角抽了抽，“你们学者……”
当时专治各种不服遇见她, 也想研究她, 还美其名曰‘学者’研究‘读者’, 是‘真理’道途玩家关系好的证明。
杜辙当场给了她一个爱的头槌。
看着许越把专治各种不服拉到她们背后, 楚昭怪失望的。
许越：“……”
杜辙咳了两声转移楚昭注意力，“可惜这个副本是s级副本，否则就能让你看见‘真理’道途合流的威力了。”
“自己改剧本的快乐, 你不懂。”
她确实很怀念改剧本的快乐, “可惜想改s级副本的剧本, 得至少学者迈入s级。”
‘真理’的s级玩家都跑路了, 现在整个天梯上只有a级玩家。
‘真理’, 【猎场】人才输送大队长。
杜辙稍微介绍了一下自己，便随口介绍常识，“和你们不一样，读者对信息特化，我们的s级技能，很大一部分是收集信息的……据说巅峰时刻，寰宇万方、古往来今的信息，没有读者读不到的。”
“吾主将祂读取寰宇规律的力量化为‘读者’的道途。”
杜辙猜测可能自己是楚昭接触的第一个读者，索性解释的清楚了点。
毕竟……除了少部分学者，大部分学者和读者的关系都不太融洽，当然，杜辙觉得这绝不是读者的问题，都是学者们脾气古怪，不近人情。
“比如我，只要我愿意，我能读到这座城市任何地点，任何时间的信息。”
“甚至我不去读，信息也会自己归纳而来，所以我找你没有任何难度。”
“缺点是，我们很容易被信息感染，乃至反向入侵，知道的越多，失去的就越多。”
杜辙摇头晃脑，“越会钝化感知的读者，才能活的越久。”
活到最后的读者，除了疯子，全是苟王。
但众所周知，疯子一般活不久。
读者上分很快，但晋升s级的难度非常大。
因为晋升s级，需要完成s级副本，而s级副本的信息量，往往非常庞大……一不小心，她就容易打出gg。
楚昭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那你知道这个本到底融了几个副本吗？”
杜辙若无其事的抱着手，看见祝卿安走动，她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视线方向，顺手按了按帽檐。
“你问这个没有意义，不过我还是可以告诉你，晚阳市现在至少同时存在五个以上的副本正在进行中。”
“如果你想的话，你可以直接过去和她们一起玩。”
楚昭若有所思，“我知道了。”
杜辙眼睛一转，不怀好意道，“我以为你会问问你的副本是什么情况呢。”
“a级副本的信息，我能随便读哦。”
楚昭挑眉，“哦？”
“那你读一下安安。”她说着示意杜辙看祝卿安。
祝卿安也若无其事飘了过来。
杜辙光速按低帽檐，并把墨镜焊死在脸上，如临大敌。
大致问了问情况，楚昭看了眼天色，“天还没亮。”
她困倦的打了个哈欠，“事已至此，先睡觉吧。”
她又看了眼半死不活的许越两人，“你们恢复恢复，现在带你们出去我怕我要跟在后面捡肠子。”
被掏心的天将军：“……”
你这学者怎么这么毒舌？
楚昭去睡觉了，祝卿安飘在她背后跟进了卧室，倒是让其他人松了口气。
杜辙超小声和许越道，“别看我，这是命运的指示。”
她们这次任务失败的惩罚居然随机到最严重的一种了——抹杀。
将军和许越是神选，最后可以神恩术求恩主捞，她和不服就完蛋了。
谁不知道‘真理’从不捞人啊？
杜辙心里绷着一根弦，所以尽弃前嫌，急着拉人入伙。
翌日。
晚阳市治安局。
许越两人将整个治安局的怪物清空，又临时用道具封锁了这片区域，才走到楚昭身后张望。
“你在做什么？”
楚昭眼前，几十块屏幕同时闪烁数据，大量的信息如同水流一般流入她脑子。
在场除了同属‘真理’的杜辙，没人能跟得上她的速度。
将军像背包一样背着一只专治各种不服，也在观察楚昭。
楚昭：“收集信息。”
她话语简短，“不论是青阳市还是晚阳市，此前都是统一政府，有自己的数据库。”
“在不同时间段，她们的数据库也不同，”楚昭略有遗憾，“若非时间不够，我可以将她们这些年的所有数据都读进脑子里，到时候做什么副本不方便。”
就相当于自带一个人口信息库，谁谁谁一看就能调出数据来。
可惜她时间不够，因为她可能要不眠不休读一年才可能读完。
她只能调一些自己感兴趣的内容读。
比如，顺手搜一下李青衿的信息。
入侵别人的数据库，应该是学者必备技能吧？
楚昭将所有屏幕尽收眼底，理所当然的想到。
三人：“……”
三诡：“……”
楚昭很快将所有数据读完，又调出了晚阳市的地图。
片刻后，她敲了敲键盘，调出了一张世界地图。
赵清和有些茫然的看着这张世界地图，神情恍惚。
她记得……她好像去过很多地方旅行……记得人山人海，记得阳光下的海滩……后来……记不得了。
她有种莫名的悲哀，但赵清和不理解这张情绪从何而来。
李青吟没什么反应，她出生之后就在双子医院呆着，基本上没怎么离开过。
祝卿安也没什么反应，她死的太早了，记忆中只有晚阳市，她甚至还没真正的到达过青阳市。
楚昭审视的看了一圈，再次肯定，这是个已经死亡的世界。
这个世界唯一的‘生命’，可能就是异类们了。
如果暗渊是诸神的垃圾堆，这个世界很可能就是祂们丢下去的垃圾。
杜辙的脸凑过来，“所以呢？你到底发现了什么？”
楚昭随手调出一个投影，“咯，晚阳市的副本概况。”
“深红色是s级诡主的势力范围，红色是a级，浅红色是b级，其他的是黄色，安全区是绿色。”
“这样就知道该怎么绕路了，”主要是下次副本能用上，楚昭随口道，“楚绪风是移动boss，你们有‘命运’的道具吗？”
“我怀疑我们在这拖久了，还可能遇到她。”
顿了顿，楚昭微妙道，“她对我们的仇恨值好像不低。”
楚绪风，好小气一女的。
赵清和：“……”
李青吟：“……”
杜辙酷酷的压了压鸭舌帽，“笑话，我能没有‘命运’的道具？我身上最多的就是‘命运’的道具了。”
楚昭：“……”
你在自豪什么……
她顿了顿，继续道，“基金会和治安局不在同一个时间段，这是个时间杂糅的副本。”
不过，她倒是查到了祝卿安的信息。
赵清和：‘哼。’
李青吟：‘这样不好吧？’
楚昭笑吟吟。
而且，她遇到时间线近似赵清和的副本，还能去调查一下赵清和的户口。
赵清和：“……”
她也没想到自己还有这个漏洞……难道以前的玩家都没想起去别的副本查她户口吗？
赵清和拼命回忆，但很快又放松了下来。
不管查不查她户口，最终还是得接触她。
接触她就会死，所以也无所谓了。
光知道她户口有什么用？
赵清和自我安慰了半天，但还是阴沉着脸。
李青吟悄咪咪的看她。
就看见赵清和沉着脸道，‘不许查我户口。’
‘不然杀了你！’
最终，赵清和还是发出了威胁。
楚昭被她逗笑了。
赵清和：“……”
但凡外面没人，这会她已经掐楚昭脖子了。
楚昭已经找到了祝卿安的信息。
她是祝父祝母从孤儿院收养的，起名祝梦，后来养父母生了个亲生儿子祝耀。
祝耀长相艳丽，但成绩不好，走艺术路线，成为了人气男星，但后来出了车祸，烧伤了脸。
但没过多久，他又声明自己恢复了，重返舞台后竟然比以前更精致了。
没过多久，祝梦就买了车票，上了归乡者列车。
剩下的信息，估计不上车是拿不到的。
但现在车站那混乱的样子……一言难尽。
楚昭只思考了一会，就道，“我们去高新园区。”
杜辙终于忍不住问，“你准备做什么？”
这家伙怎么和不服一个德行，只喜欢自顾自安排行动，一句话都不带解释的。
你们学者是不长嘴吗？
楚昭：“用超算矩阵直接入侵水瓶大厦。”
她扬了扬刚刚路过报社捡的报纸，“那里有超算中心。”
她怕对方听不懂，“虽然高新园区的超算中心与水瓶大厦不在一个时间线，但既然副本糅合在一起，那就是能用。”
“对方的时间线虽然靠后很多，但因为人口及生产力的衰退，基金会的硬件未必领先和平时期的超算中心多少。”
“此外，基金会所在的时代已经与废土差不多，当时除了基金会和学院，”楚昭语气沉着，“没有擅长超算的敌对势力，而学院的位置在东北方，与基金会的势力不重叠。”
杜辙的眼神的渐渐清澈，“听你的。”
许越和将军的表情也渐渐真诚，对楚昭表达了信任。
楚昭看起来很有把握，那就听她的吧。
反正……乱七八糟的根本听不懂。
除了学者，哪个正经玩家会去关注副本背景世界的势力分布啊？
而且众所周知，这个世界支离破碎，时间线一团乱麻，而背景故事又都是些爱恨情仇。
没有固定的故事线，没有可靠的政权历史，一切信息都是碎屑状分部在各个副本，就连学者，都没多少人对这个世界感兴趣。
因为异类的副本往往和世界观关系不大，了解那些东西并不能帮助玩家通关副本。
楚昭本来就没想解释，现在看她们表情也司空见惯了。
她道，“那就走吧。”
十分钟后，超算中心。
淡紫色的便携式虚空能源漂浮在空中，整个超算中心都被楚昭启动。
她若无其事的一边启动超算，一边翻阅这里剩下的书籍，信息如流水流入她的大脑。
知识+18767
被楚绪风浪费掉的知识，又以别的方法补了回来。
楚昭稍微舒服了一点。
知识等级已经30级溢出，她回去必须着手进阶了。
b级……她需要研究点东西拿给恩主看。
回去还得查重……真麻烦啊。
杜辙有些茫然，用笃定的语气道，“你和不服的风格完全不同……”
“你怎么想到利用这些……额，超算的？”
楚昭头也不抬，“我聪明。”
她一个通缉犯，不干点通缉犯该做的，做什么？
甭管方法好不好，能用就行。
杜辙：“……”
许越两人已经将一些小怪精英怪都清理了，还学者、读者一个干净安全的地图。
在这方面，她们绝对是好队友，高效又安静，战斗力很强。
楚昭非常满意。
楚昭啧了一声，“找到了。”
女子站在台上，满眼专注的看着墙上超大屏幕，上面密密麻麻的0和1看的所有人眼花缭乱。
唯有楚昭神色专注，她漆黑的瞳孔有无数01如流水滑过，气势那一刻无限拔高。
杀完怪的两个神选和杜辙一起，排排坐在台子上，抬头看着屏幕，神情有点发呆，就像下一句会说出玛卡巴卡一样，百无聊赖。
看不懂，不如聊天吧。
将军：“那些活死人有点麻烦，我怀疑它们和我们的副本也有关系。”
杜辙：“有道理，我怀疑有一个通关条件是让我们做出解药！”
许越：“刚刚清扫的时候我发现它们在变强，比昨晚强了四五倍，我怀疑再这样拖下去，以后这些活死人也会对我们造成很大的障碍。”
楚昭头也没低，随口道，“我找到军事基地的位置，可以先出城市向城里发几十颗战术导弹，清一下地图后再去水瓶大厦。”
她道，“水瓶大厦的防护等级非常高，基地的真正主体部分在地下，不会有事。”
许越噎住了。
楚昭：“杜辙过来，帮我读一下密码。”
杜辙唉了一声靠了过去，很快就将密码读了出来。
只要存在过的信息，都会被读者收集到。
技能【上层视角s】。
杜辙还等着楚昭问问自己用的技能，结果她一个字都不问，仿佛默认这是读者的基础能力一样。
杜辙颇有些挫败，撇了撇嘴坐了回去。
楚昭早晚会意识到，不是所有读者都像她这么优秀。
楚昭说的随意，但她的室友很不平静。
李青吟：xxxxxxxxx！
如果此时出现一个屏幕，李青吟就像那个红色的x，伴随着提示音疯狂滴滴滴。
赵清和：“……”
祝卿安：“！！！”
楚昭说完才想起自己室友还在。
好吧，那就不洗地了。
楚昭：“找到了，我读一下。”
片刻后，她若有所思，从包里摸出了一个眼镜戴上。
【基金会眼镜c】
【‘天蝎’李青衿的身份证明】
下一秒，戴着眼镜的楚昭就华丽丽的出现了。
她一身黑色风衣，身姿修长，内里还是学院带出来的白色衬衫，看起来简洁而潇洒。
“走吧，我们去水瓶大厦。”
许越三人此时已经完全没脾气，楚昭说什么就听什么。
将军问了句，“不先去军事基地吗？”
楚昭看了眼存在感薄弱的祝卿安，“安安不喜欢。”
祝卿安面无表情的回视她们。
将军一凛，这才想起来什么。
这个异类存在感怎么这么低……
杜辙始终管好自己的眼睛，从不乱看。
她始终屁股对着祝卿安，也至今没有当面读一下楚昭。
问就是‘命运’指引她别读。
李青吟：‘你们好像遇到麻烦了。’
赵清和笑眯眯，‘想不到吧，楚绪风也很黏人。’
祝卿安警觉的躲在了楚昭背后。
楚昭也感到了麻烦。
好消息：她们来到水瓶大厦了。
坏消息：入口被楚绪风堵住了。
好家伙，谁家酒店能堵到大厦门口的？
这是巧合吗？
楚绪风不是没脑子吗？
楚昭戳李青吟，“青吟，你难道偷偷给她加buff了？”
李青吟：‘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楚昭略有犹豫，“那或许是巧合，我们等等看？”
不管怎么样，她绝对不想和楚绪风对a。
杜辙也发现了问题，“麻烦了，刚刚那个诡主居然在水瓶基地。”
她说完，三人就齐刷刷看向了楚昭。
楚昭回忆起楚绪风的忌讳，大脑疯狂转动。
“假设她能感知到外面的情况，那么……找个目标把她引走就好。”
楚绪风的忌讳是……红色、火焰、游客、房间、脏话、色欲……
那么，如果有个穿红色内裤的体毛旺盛男游客边说脏话边跳钢管舞，楚绪风要如何应对？
赵清和：“……”
李青吟：“……”
所以先杀学者总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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