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静瑶总归觉得面上无光,对江柒柒解释:“二哥一般时候是能自理的,今日情况特殊,嬷嬷才如此谨小慎微。”
江柒柒没有露出任何鄙夷。
生来如此,岂能怨得了他?
更何况,与江柒柒毫无关系。
江柒柒只是不能理解谢晚晚的选择,去好好生活不能吗?为什么非要跟相府、跟她作对。
将谢晚晚赶出相府,确实是江柒柒亲手计划的。
但每一步江柒柒都没有强迫谢晚晚,是谢晚晚自己做出的所有选择。
谢晚晚就算有点埋怨江柒柒,也不至于恨江柒柒到舍弃自己一生的幸福,毕竟谢晚晚也不知道更多内情。
所以,江柒柒有点无法理解。
一切都准备好,时候也不早了,一众迎亲人员簇拥着齐放出了门。
齐母来看望齐静瑶,面上尽是喜色。
能为她的二儿子讨一个如此貌美如花的姑娘为妻,她是高兴的,即便谢晚晚有一些不好的过往和心思,她也可以全当看不见。
她拉着齐静瑶,说了许多对以后的期望。
还说算命先生说了,齐二哥娶了媳妇,冲了喜,一切都会变好,说不定连那傻症都会自己变好。
齐静瑶当然是不信的,但不忍说丧气话让齐母伤心。
只能附和道:“如果有那一天就太好了。”
齐母俨然全都当真了,喜滋滋地说:“到时候,你可要多帮衬你二哥,你二哥没读书,病好了总要有个活计,丞相和二爷手里清闲不吃苦的闲职多的是,你要留心着,给你二哥谋一个。”
齐静瑶满心不悦,柒柒还在跟前,母亲就说这些,她真觉得脸上无光。
“等二哥能好再说吧。”
“能好,一定能好,你提前留心着,别到时候来不及。”
齐静瑶只能为难地点了点头。
齐母兴致很高,依旧拉着齐静瑶讨论各种不切实际的期望。
江柒柒叹了一声,开口赶人:“伯母,嫂嫂忙活了一个早上,该歇息了。”
江母听着江柒柒毫不婉转的话,脸色黑了黑,但她一个妇道人家,不敢跟江柒柒顶嘴,只能扯了扯嘴角,“那好,你们休息,等迎亲的队伍回来了,我派人来喊你们。”
江母走后,齐静瑶明显舒了口气。
她走到床边躺下来歇息,却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她直觉,日后的齐家要乱成一锅粥。
但愁归愁,她没有太被影响心境,毕竟江森近日待她很好,对孩子的期盼让她心里很充实,这种充实给了她面对一切的勇气。
江柒柒瞧着齐静瑶没一会儿面色就舒展了,暗道一声,总算有点长进。
太阳快落山,前头小厮来通报,说再有一刻钟,迎亲队伍就回来了。
江柒柒和齐静瑶被请到礼堂,进行观礼。
“二爷!”
突然,齐父激动地站了起来。
原来是江森来了。
江柒柒挑了挑眉,不错,看来是心里惦记媳妇呢。
江森轻轻抬手抱拳行了个礼,“家有喜事,恭喜岳父。”
“贤婿能来,齐家蓬荜生辉。”齐父那一张老脸要多谄媚有多谄媚。
江森看了一眼齐静瑶,“瑶瑶怀有身孕,我自然不放心。”
是不放心齐静瑶来的,可不是为了喝喜酒。
齐父听得出言外之意,但面上不敢有半点不悦,恭恭敬敬请江森入座。
这就是地位、权利!
江柒柒暗暗咂舌。
江森落座,大掌轻轻握住齐静瑶的手,贴心地问:“身体如何?吃得可好?”
齐静瑶很意外江森能来,眉眼里全是幸福的味道。
“都好。”
江柒柒偷摸一笑,也懒散下来,有了江森,就不用她时刻盯着齐静瑶了。
说话间,锣鼓声响了起来。
不一会儿,新郎新娘牵着红绸,在众人簇拥下走了进来,一路经历各种仪式,进入礼堂。
齐放大概已经被教导了无数遍,所有没有出错。
瞧着迎亲人脸上都是一派喜色,想来迎亲过程中也没有出错。
接下来就是拜天地。
“一拜天地。”
随着礼官高喝,所有人都安静下来观礼,几十双眼睛注视着。
熙熙攘攘热闹的环境下,人才是最放松的。
越是安静的氛围,越是容易让人紧张。
齐放一下子就变得无措起来,尤其发现所有人都紧紧盯着他时,更是心脏砰砰直跳,脑子霎时间变得一片空白。
因为齐放身体原因,这场婚宴没有大办,邀请的多是亲戚好友,但也足有上百人之多。
换作一般新婚夫妇,走到这样关键的步骤时,都会紧张,更何况一个情绪不受控制的傻儿呢。
“放儿,快拜啊!”
齐母焦急地催促了一声。
随着齐母的催促,其他亲戚也催了起来。
“快拜啊!”
“是拜天地!”
“教过你的呀。”
齐放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他真的很傻,压根不知道娶亲的意义,只觉得所有人都在责骂他,急得快哭了。
江柒柒的目光落在新娘的手上,那握着红绸的手逐渐收紧。
突然,一股异味飘散到空气中。
“好臭。”
一个不懂事的小孩捂着鼻子,嘟囔了一句。
齐父齐母双双黑了脸,一时不知道该让仪式继续,还是先去给齐放换裤子。
却见谢晚晚忍不下去了,一把拽住齐放的胳膊,扭过齐放的身子,然后压着齐放的头,拜了天地。
礼官见状,连忙高喝。
“二拜高堂。”
“父亲对拜。”
全程是谢晚晚控制着齐放完成的仪式。
“礼成!”
“送入洞房!”
一群嬷嬷忙不迭把二人稳住,推搡着入了屋后。
齐父尽量忽视那地上湿了的脚印,高喝一声,“大家入席,吃好喝好。”
齐静瑶眉心皱着,真不知父亲母亲为什么非要办这场婚宴,他们究竟是怎么想的?
江森面上一片漠然,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对谢晚晚嫁给齐放这般跳梁小丑的行为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他牵着齐静瑶离开礼堂,入了席位。
江柒柒本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来的,但此时觉得毫无乐趣可言,心中只有悲哀。
齐放不能出来敬酒,齐父齐母全权代劳。
宾客们根本没有吃饭喝酒的心情,笑着祝福了几句,就早早离席了。
齐母委屈得眼眶通红,再也忍不住,回屋哭了起来。
齐静瑶心疼母亲,连忙去安抚,江森自然也跟着去了。
有江森去,江柒柒便不用去了,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磕着瓜子,只等齐静瑶和江森出来,就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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