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倾心相谈
他穿上了僧衣，月光僧衣在他身上格外适合。
“六铢者天人衣”苗欣南道。
“什么意思。”顾明明问。
“长阿含经卷的二十记载，四天王的天衣重半两，忉利天衣重六铢。
即谓天人之衣重量甚轻之意。”苗欣南解释。
顾明明也笑了出来：“你的意思是说，这僧衣如同仙人所穿吗？”
苗欣南点头。
这件僧衣很轻盈，又散发着淡淡的光泽，在夜色中都能发挥其华色。
实在是不像凡物。
“有了你这句话，我就觉得什么都值了。”毫不犹豫地，顾明明说出了这句话。
她未察觉到这句话有多暧昧和眷恋。
很奇怪，他们虽然认识时间不长，但是顾明明心中却对他很熟悉。
这股情绪和心情她无法解释。
苗欣南手放在僧衣外袍，听见她的话。
抬首看了她半响。
“你可以不叫我做佛子。”苗欣南道。
“那叫什么？”顾明明问。
“我法号是明心，你唤我明心即可了。”苗欣南说。
“你的本名是什么？”顾明明知道僧人都一般有本名。她想知道他原本的名字，不是什么明心，什么佛子。
“苗欣南。”他回她。
“苗欣南也很好呢。”她觉得不管是明心还是欣南都很好。
“我想叫你欣南可以吗？”她回他。
苗欣南问她：“你为何不唤我明心，那是我的法号。”
“欣南，你家中父母也这样唤你吗？”她问道。
“是的，但是我如今已经皈依我佛了，前尘俗世我也不多去回想。”苗欣南一心只求佛法。
“你有想过你有一天会想还俗吗？”她问他。
苗欣南摇头，他从未想过。
顾明明见苗欣南摇头，了然于心。他目前确实一心只有佛的存在。
“欣南，以后我们一起吃饭行吗？”顾明明答。
“那些乞食你没有必要吃。”苗欣南知道她从未吃过这么差的食物。
“而且我们用餐时间也只有在上午及中午，你会饿的。”苗欣南不想看她跟着一起吃苦。
她不是修行人士，没有跟着一起的意义。
“你是觉得我不行？你能吃得的我也可以。”顾明明信誓旦旦。
“不是这样的，是你没有必要。”苗欣南解释道。
“那……我们也要同时在一张桌子上吃饭。”顾明明退却。
“……”他又开始沉默不语看着她。
“王主，你明日起与我一同学习圣经。”他道。
说完，他从桌子上的整齐叠好的朱红色外衫上的口袋里，拿出圣经握在了手中
顾明明想着他白天一天都待在殿中，陪着她哥哥和群臣。
肯定是她哥哥跟佛子说了什么，他才现在和她说这些。
他来到她这里难不成也是因为她的哥哥吩咐的吗？
这些猜想在她心中绕啊绕，打成了一个个结。
她直言不讳道：“你来这难不成也是因为我哥哥让你来的？”
佛子本来看着圣经，听闻她的话抬首觉得奇怪：“不是你侍女让我过来的吗？怎么这样问？”
“没什么。”原来不是她想的那样，他不是因为她哥哥才过来的。
“那你说的一起拜读圣经，也是因为我哥哥跟你说了什么吗？”她再问。
被她这样一问，苗欣南倒是想起了在他讲完佛法后，圣主确实独自留下他一人。
和他说了，关于王主的事情。
但是他身为佛子，如果他不想做这件事，是谁来强迫都是对于佛门的大不敬。
所以圣主也是语气十分温和地提了祈求。
他本来没当场答应圣主的。
因为他确实太忙了，要参透圣经，还要整理清楚，理解并把圣经的精华给传授下去。
就要花费了他巨大的精力，而且不时还有许多佛门子弟需要时不时和他讨论下佛法。
他实在是没有什么时间花在别的人身上。
“你哥哥确实提了这个想法，但是我没有答应他。”苗欣南回复顾明明。
“那你……”顾明明看着他的红痣。
“是因为你。”苗欣南从来没有和哪个女人说过这句话。
因为他的生活只有佛祖，只有修行。
他生来仿佛就是为了更好地理解佛法，把佛门理念传达出去。
苗欣南脑子又想起了那色彩斑斓的锦鲤图，和月光色的僧衣。
他以前的生活里只有浅黄粗糙的纸张和方块黑字，他每天青灯古佛作伴。
就算给众生传道，但是那些市集的热闹也从来和他没有关系。
苗欣南笑了笑，大拇指拨动手里佛珠转动了几个子：“我以前吃完饭，就抓紧时间去读诵佛经。”“也没有人跟我说吃完直接坐着不好。”他说。
顾明明觉得这个佛子很单纯，她只是不刻意提醒了下他。
但是这种简单的小事他却牢记于心。
明明身为一国的佛子，无上的尊贵，却能把这些点滴的好放在心上。
他的心在她眼中好像盛夏六月池中盛开的红莲，圣洁高贵。
“你以后记得就行了，这不过是一些生活小事，不值得你挂在嘴边。”顾明明说道。
“不值得吗？”他喃喃低语。
“这件僧衣也很美。”他赞叹道，手又不经意间抚过了外袍。
“你那些平日里穿的僧衣也制作精美，我第一次看见穿得那么好看的僧人。”顾明明难得打趣他。苗欣南听了她说的，也笑了笑。
继续道：“那些衣衫都是我之前和西域来的高僧一同讨论佛法后，陛下赏赐给我的。”
“你们陛下是看你说得好才赏赐给你吗？”她想了解他的更多事情。
苗欣南却摇头。
“不是那样的。”那次的讨论不像她想的那样和平。
佛法的较量和研究一直都是国力的体现，一个泱泱大国如果连佛法的见解都低人一等，那是有辱一国的实力的。
“那你们是怎么讨论的。”她问。
“那次是在长街上随意挑了个乞儿，说要度化他。”苗欣南回想起那个衣衫褴褛的乞丐，那个人的年纪只比他小个一岁。
个头却矮他大半截，身子佝偻驼着背。“为何要度化他，难道他不能做个乞儿吗？你们不是讲究众生平等。”顾明明问他。
做乞丐就一定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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