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的此言一出,无异于在小河沟里面翻涌起来了惊天骇浪。
听到这个足以令人震惊的消息,就连吹吹打打的乐师队伍都立马暂停了下来,纷纷隔着幕布侧耳聆听,生怕是遗漏下了这么大的瓜。
李平脸色瞬间惨白,话语更是有些哆哆嗦嗦:“李大人,您您您,这是什么意思。”
“还能有什么意思?就是说你们这帮人都是一些披着羊皮的狼呗。”
慕容婉儿的话音随后而至,数百名身披甲胄的兵卒一拥而入。
“慕容统领!”李平看到场面愈发失控,肥胖的身躯更是一阵阵痉挛。
“李县令,你以为你找人去走关系能够饶你一命?”慕容婉儿笑着将两张拜帖甩了出来:“我内卫监察天下,别说将军刺史,就是皇亲贵胄,只要沾染上我内卫他们连个屁都不敢放!把人带上来!”
一声令下,那两个原本应该躲藏在暗堂的黑衣人被五花大绑地扔到了大殿之内。
李元则是解释道:“李县令,你真是机智,让衙门之外的人去帮你料理这种事情,不过天有不测风云,若不是慕容统领是内卫,恐怕没准真的就被您瞒天过海了。”
“哼,李元让我去一趟刺史府的时候,我还有所怀疑,现在看起来倒是我单纯了,早就看你不是什么好东西,没想到竟然这么大胆,豢养强盗,私开金矿!来人,给我拿下,押回内卫。”
“慕容统领您在说什么啊,下官冤枉啊!”李平不顾体面地一连向后退了好几步,直接瘫倒在了桌子上。
“还敢说冤枉?我内卫所圈养千里马,别说州郡了,就算是找到朝堂,也是一日往返,是不是要我把所有人请过来当面对峙!”
就在身后众人准备一拥而上的时候,李元却忽然说道:“谁说李县令是幕后真凶了?”
忽如其来的反转,在所有人都面面相觑,慕容婉儿更是颇为滑稽道:“李元,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呢!不是你说李县令有问题嘛。”
李元摇摇头:“我是说有问题,可是李县令最大的问题就是为官圆滑,不作为,我也没说李县令是强盗之首啊,是不是,曹捕头。”
直到此时,慕容婉儿才将视线注意到了这个自己都没有打过几次照面的小小捕头身上。
“李大人,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曹爽表情十分直率,不仅言语没有什么变化,甚至就连语气都没有什么波澜。
“没什么意思,我给大家说个关于流芸镇的故事吧。”李元将酒桌上的酒盅一饮而尽,学着茶馆里面的说书先生一字一句道:“大概是五六年之前,塞外遭了灾,不少人都举家搬迁到中原,随之而来的还有不少流民匪寇,流芸镇是中原重镇,也是门户,南来北往的客商也多,一晃就有一伙儿强人占地为王,当时的县令下令围剿,两百人的剿匪队伍,却只回来了一个,手里还拿着当时强盗大当家的头颅,虽然历经磨难,却好在最后平安归来,而且又立了大功,当时的县太爷在临走之前将那个捕快就提拔为捕头,我说得对吧,曹捕头。”
曹爽点点头:“我一个小小九品的为官经历,却能够被李大人如数家珍,在下还真是荣幸之极啊。”
“我也是今天才查了流芸县的县志才知道的,从那以后流芸镇再也没有闹过土匪,与之对应的是后山经常因为闹鬼被彻底封锁了。”李元将那一小块米粒拿出来端详着:“恐怕曹捕头也是在进山围剿的时候发现的金矿吧,这么多年屈尊于李县令之下,你还真是受委屈了。”
李元这么直白的表达让慕容婉儿猝不及防,她甚至有些不可思议地指向曹爽:“你才是大当家的?”
“李大人,您这玩笑可开大了,就算您是上官,这么大个屎盆子想要扣在我脑袋上,卑职也不会答应的。”
曹爽的步步紧逼换来的却是李元的不屑一顾。
“别着急嘛,这个故事我还没说完呢。”李元停顿了一下继续道:“金矿的事情不能放在明面上做,唯一的办法就是将强盗化作寻常百姓,日一进山门,而且朝廷有规定,黄金不能轻易流通,而最好的销金窟就只有一种方式”
“赌坊!”慕容婉儿后知后觉道:“能够做到这么多事情就只有掌管一县之刑狱的捕头了!”
“慕容统领,我只是不过是一个小小捕头,又怎么能够做到一手遮天,而且这些不过是李大人的一面之词,又如何能够作为呈堂证供?”曹爽据理力争。
李元长叹一口气:“看起来曹捕头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啊,你以为你手下的那些人就那么相信你?你以为对那些强盗上刑就能够让他们守口如瓶?”
李元从口袋出掏出一张写满了字迹的草纸:“整个山寨也就只有二当家白爷见过你,可是白爷不会写字,他只好凭借自己记忆画了下来。”
“白爷已经被李大人您所杀,岂不是你想说什么都可以朝着他脑袋上推?”曹爽一点也不搭理道。
曹爽的表现正中李元下怀:“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这么说,你想得真好,不过你落下了一点,今天在牢狱被你审的犯人,你没觉得有些奇怪吗?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县太爷和捕头谁说了算,可是他呢,一个劲儿在看你,就好像生怕你让他死一样,你猜白爷会不会和他说了一些内幕呢?如果我当着他的面把你关入牢狱,他又会不会说些什么呢?”
一语中的。
曹爽的脸色也慢慢难堪起来,慕容婉儿不容置疑道:“来人,带下去!”
就在一众甲士准备靠前的时候,曹爽忽然拍案而起,一股庞大真气外露出来。
“淬体六重?还真是小看你了。”慕容婉儿说道。
“本捕头谋划这么多年一直相安无事,没想到就凭你在流芸镇这几天竟然猜出个七七八八,李元,我还真挺佩服你的。”看到自己意图被戳破曹爽也不再佯装:“只不过我还是有一个问题,你是怎么怀疑到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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