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如娇笑:“听着不错。除此之外你就没有别的条件了?比如赦免了李家,给你父兄赏赐下更多的恩宠?”

    “我既然还要做六宫之主,母家自然不可能是罪臣之家。我也不要求你给李家大的恩宠,但该有的体面还是要有的,不然我这个皇后岂不只是个空架子?”

    盛如娇看着李媚儿,脸上笑意更浓。

    “你只凭借一个猜测就跟朕谈了这么多条件,你觉得朕岂会信你?”盛如娇冷笑一声,“李媚儿你当朕是傻子不成?”

    她看着李媚儿,脸上表情带着不耐和轻笑,好似一点不在意李媚儿的威胁似的。

    李媚儿一脸的难以置信,忽然笑了起来:“你刚刚承认了,你不是赵成?”

    “随便你怎么想。”

    盛如娇的态度太坦荡,又太无所谓,竟让李媚儿一时间拿不定主意了。但想到那个人的话,她又坚定起了自己的想法。

    “若你不答应的话,你不要怪我将此事闹的人尽皆知!到底是两个贱人重要,还是至高无上的皇位重要,你可要想清楚了!”

    盛如娇嗤笑一声,忽然眯起了眼睛,眼底泛起寒光:“朕有的是法子让你悄无声息的死在这冷宫里。刚刚还说宫里的花比别处都好看,是因为人血滋养,不如你告诉朕你喜欢什么花儿?”

    李媚儿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你、你、你什么意思?”

    “朕看你在长得还不错的份儿上,不如选一朵美人蕉种在你坟头?让的肉、血液全部变成花肥,想来明年的美人蕉一定会娇艳的很。”

    李媚儿忍不住打了个冷战,下意识的后退两步,像看地狱恶鬼一般盯着盛如娇:“我、我真的会将人宣扬出去……你、你……只要我死在皇宫里,就有人会将你说冒名顶替的事情宣扬出去。”

    想到那个人的保证,李媚儿心中又坚定了一些。

    “我说的是真的!你既已经拿到这泼天的富贵,难道甘心就此放弃?”李媚儿挑衅。

    盛如娇嗤笑:“若朕今日答应了你,明日你又可要挟朕要别的东西,总有一日,朕会满不足了你的欲望。等那个时候,你还是要宣扬出去,既然最后结果都一样,朕又何必今日受你威胁?倒不如顺着自己的心意来。”

    她微微侧头,虽然盯着赵成的脸,却自带了一股赵成没有的风流。

    李媚儿有一瞬间的呆愣,心脏某处好似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

    她脱口而出:“只要你一心待我,我自然会帮你!”

    “你对赵成不也情深义重?可从现在开始,你还不曾问过一句赵成如何了,可见你的情深义重实在虚妄的很呐。”

    车轱辘话说一堆,可始终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李媚儿急眼了,咬牙:“我没那么多时间跟你说废话,你到底答不答?”

    “自然……不答应。”盛如娇嗤笑一声,她站起身,“谅你也没什么证据。看来你也说不出什么重要的东西,朕可要回宫陪宸妃和珍妃喝酒赏花去了。”

    “你、你……你当真不在乎?我真的会宣扬出去的!”

    眼看着盛如娇已经走到冷宫的门口,李媚儿着急了,大声喊道。

    “到时候你可就一无所有了!”

    “那也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真让人宣扬出去,也要看看有没有人愿意相信你的话!”

    说罢,盛如娇扬长而去。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透了,宝珠和金珠手里各提了一盏灯笼,摇晃的光影配合这深深宫墙,夜色显得更加漫长幽远。

    “皇上,废后的话……您怎么看?”宝珠忍不住问。

    盛如娇脚底步伐丝毫不乱,眼睛看着黑漆漆的甬道,笑道:“这两日让人看着冷宫,看是哪个高人想要在宫中兴风作浪。”

    难道真有人看出了她的破绽?

    盛如娇自然为在宫里一向谨慎,不该露出破绽才对。

    有可能是有人借着李媚儿故意诈她,也有可能是她的确被人发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可会是谁呢?那人又想做什么?

    这些都是盛如娇目前迫切要知道的。

    宝珠还没明白,金珠却是反应了过来。

    “奴才明白,会即刻将此事安排下去。”

    事情交代下去,盛如娇也不再耽误,直接回了自己的万圣阁,背地里的人道没有在明面上掀开就是有所忌惮,她倒是也不必要时时紧张。

    她向来不喜欢自寻烦恼。

    春闱一连考了数日才结束,从考场出来的考生个个面如菜色,倒说今年的考题和从前截然不同。很多压根是书本上没有的,却又和百姓密切相关。

    简单来说,从前高高在上的学问现在落地了。

    从这也可以看出朝廷想要选拔能为百姓做实事决心。

    考试过后就是紧锣密鼓的阅卷工作,负责阅卷的官员住在朝廷特意圈出来的屋子,在考生的成绩出来之前,这些官员吃喝拉撒睡都自己的小屋子里。

    考生在考场连着考几天吃了大苦头,阅卷官员的日子也丝毫不轻松。

    皇帝登基之后的头一次科举,谁也不敢糊弄,而且人人都加倍小心,生怕一个不留神犯了错,这可是一不小心就要诛九族的大罪。

    樊岳亲自坐镇阅卷,此刻他正看着面前的几分考卷,摸着胡须满脸笑意。

    “不错、不错,这几名学子的试卷都言之有物。虽然笔法略显稚嫩,但已经十分不错。”樊岳手指翻看,最后还是用手指点了点最上面的考卷,“这个考生的笔法老道,中举后即可上任做事。”

    秦素顶着一双黑眼圈抬起头来:“下官还是头一次听相爷如此夸赞一个考生,可见这考生的优秀。”

    “你自己来看。”樊岳将手中糊了名字递给了秦素,“也不知道这个考生年纪多大了?看笔法,当是而立之年了……”

    而立之年的状元……嗯,年纪略大。

    但这人才华实在好。

    秦素为觉得那考生实在幸运,还没怎么样就已经得了当朝相爷如此盛赞,以后只要不作死,这前途就无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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