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黛拉觉得,自己喝醉了。
可现在却又无比的清醒。
清醒到能感觉到接吻给她带来的细枝末节的冲动。
就像是隐藏在土壤之中。
经年后,破土。
斯黛拉闭上眼睛。
有时候,眼睛并不能带给她更加投入的感觉。
只有闭上眼睛的时候,才能全神贯注的去感知。
头顶是绚烂的烟花,炫目的烟花绽放,再化成了一条一条的流星从天际滑落下来。
所有的一切,都在身边消失了。
只剩下了彼此的感知。
斯黛拉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如何和徐璟离开天台,到达度假山庄酒店的套房内的。
也不知道,到底这个过程中,是否有别的人看到。
他们看到了又会传出一些别的闲话。
这一切,都不重要。
这是度假山庄酒店顶层的一间落地窗的套间。
有两间不同风格的卧房。
当然,里面的床也不一样。
其中一间房是柔软的双人床。
而另外一间,则是蔓开波纹涟漪的……水床。
……
这一晚。
她彻彻底底的尝试了不同床的种类不同的睡感。
最后躺在床上入睡的时候,她的手指都已经抬不起来了。
放纵带来身心的彻底放松。
她在最终陷入到深深地睡眠中的时候,隐约能看见眼前摇晃着的黑色人影。
以及,伴随她入睡的内心的一句话。
我叫吕轻歌。
……
黑暗在整个房间内蔓开。
徐璟吻了下熟睡中女人的额头,随手围上一条浴巾,抬步朝着外面走了出来。
脚步所至,走廊两边的廊灯亮起。
徐璟接通了电话。
他按下了外放,走到另外一间房间内。
电话听筒内,传来摩勒的声音。
“现在可是冒着巨大的风险的,怎么样?”
徐璟微微眯了眯眸。
“你看见了?”
今天发生的事,是计划过的。
可也的确是冒着很大的风险。
而且顾砚白又没有跟来,他也只是提前跟程砚礼说过。
酒店初建立的时候,徐璟是参与到山庄内监控的安装布控的。
现在想要在监控上做手脚,很简单。
摩勒说:“我们是合作伙伴,徐璟,她记忆里的钩子是我埋下来的,你瞒不了我。”
徐璟点了一支烟。
打火机点燃,照亮了他的半边英俊的面庞。
摩勒说:“从推倒香槟塔,到上一次的绑架事件,你已经跟我彻底在一条船上了。”
徐璟吞吐着烟气,却没有开口。
摩勒说:“现在篝火晚会还没结束,你过来善后一下吧,如果你还不想在徐家那么高调张扬。”
徐璟挂断摩勒的电话后,并没有立即离开。
他抽了一支烟。
摩勒这个人,实在是太过阴险。
但是不可否认,他本身也的确是在精神心里方面是有造诣的,否则也不可能把人的心理都算的这样精准无误。
徐璟闭了闭眼睛,把掐灭的眼底丢在了烟灰缸里,走到衣柜旁去取衣服。
白色的衬衫遮掩住了他后背上那纵横的红色指甲痕迹。
他穿上大衣后,便离开了顶层套房。
从电梯里走下来的时候,在旁边的墙面上,倚着一个人影。
徐璟挑了挑眉。
靠在墙边的人,是徐之润。
只有徐之润一个人。
他靠在墙面上闭目养神,听见电梯声响才睁开了眼睛,看向徐璟。
“三弟,好巧。”
徐璟停住脚步。
“不巧,大哥是在特别等我吧。”
这边的电梯是徐家的内部电梯。
并不是宾客乘坐的电梯。
徐之润现在出现在这里,不是为了等他,又是为了等谁。
既然是被徐璟直接拆穿,徐之润也不再遮掩。
徐之润笑了一声。
“那我们去喝一杯?”
徐璟:“大哥也是戴惯了面具,倒是不习惯摘下来了。”
徐之润摘下鼻梁上的眼镜,随意的擦了擦镜片,再戴上。
“刚才我看见了你和斯黛拉。”
徐璟:“所以?”
他和徐之润这个大哥,平时并没有很多时间接触。
这两年来,唯一一次交集,就是在度假酒店的项目上。
徐璟的重心转移到国外之前,是拿下了法务部。
届时,徐之润正深陷度假村项目的踩踏死亡事件的泥淖之中。
霍明丽和徐少添是想要借此机会,彻底把徐之润锤死的。
当时的量刑,徐之润至少是要在狱中待三年。
三年时间,确实并不算长,而且走动关系再加上表现良好减刑的话,兴许不到两年也就能出来了。
只是,这就是徐之润身上的一个污点了。
这辈子他只能带着坐过牢身上背过人命的这个污点,以后徐家的产业继承,也和他没了任何关系。
而徐璟就是在这个时候,通过找证据,找出了幕后的黑手,然后帮徐之润洗清了这件事的嫌疑。
当然,这件事本就和霍明丽徐少添脱不了干系。
查出来的人,自然也全部都承担了下来,只说自己是见财起意,因为贪念。
这种说法,也就是为了明面上能说得过去。
暗地里,谁不知道是为了保背后的人呢。
徐之润在从局子里面被放出来之后,是徐成普亲自去接的。
在书房内,两人谈了两个小时。
没有人知道两人到底是在谈的什么。
只是,下车后,徐之润便认同了那所谓“幕后人”的认罪伏法。
那天,徐之润从书房中走出来。
就像是今天这样。
一人倚在墙边,另外一人从内走出。
只是,位置发生了调换。
徐之润说:“监控我帮你抹了两个,陈路峰刚才来了,我也帮你遮掩过去了。”
徐璟静静地等着他说完。
徐之润说:“我们两清了。”
徐璟:“大哥,我已经忘了。”
徐之润:“还是记得好,亲兄弟还要明算账,更别提我们根本也就不算是什么亲兄弟。”
他说完这句话,就转身离开了。
徐璟没有叫他。
两年前,其实,顺着徐少添和霍明丽两人给徐少添设的局,他是可以顺手推舟的。
反正都是徐家的人。
死一个算一个。
可是徐璟当时查到了一件事。
他手软了一下。
当时顾砚白还不理解。
“你既然是想要叫徐家倾覆,一个一个连根拔起不就得了么。”
徐璟只回答了一句话:“敌人的敌人就是同盟。”
这条路,难走。
多一个同盟多一条路。
即便徐之润已经帮他善后过了,他还是出去露了个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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