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强烈的窒息感,让她有一瞬间脑子里一片空白,真的是濒死的感觉。
她双手四肢都不受控制的开始抖动起来,肺里的氧气被一点一点的完全抽离出去。
徐璟松开了手。
方芷童好似是被人抽干了力气一样,一下趴在了桌上,大口的喘息着,好似是濒死的鱼。
徐璟站在她的面前,居高临下,声线冷然,“方芷童,不要一再挑战我的底线。”
方芷童眼球都充血鼓胀,她想问他,吕轻歌就是你的底线吗?那她呢。
可她嘴唇扇动着,竟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徐璟打开门,宋清也刚好来到了别墅外面。
“阿璟,芷童呢?”
徐璟没有回答宋清的话,就已经抬步朝着停车处走去。
宋清转身进了别墅。
方芷童趴在桌子上,脸色苍白到毫无血色。
宋清快步走过来,她一眼就看见了方芷童脖子上的那一道红痕,“芷童……”
方芷童闭了闭眼睛。
“为什么?明明他一直很纵容我的,就因为这一点小事,他竟然……咳咳……”
她开口的嗓音沙哑,怕是破坏了声带。
现在却竟然为了另外一个女人,想要把她给掐死。
刚才濒死的那一刻,方芷童知道,以徐璟的狠绝,他是真的有可能要掐死她的。
他对她没有一丁点的留恋。
宋清帮方芷童把脸上的头发向后整理好,抚在她的肩膀上,偏头看向那落地窗前纱帘上晃出来渐行渐远的车灯,幽幽的说:“因为他在乎的不再是你了。”
而是另外一个女人。
只不过……这种在乎,又能持续多久呢。
……
直播结束后,许柯被警方带走。
宋韫过来接了吕轻歌。
吕轻歌先对宋韫在直播间的电话帮忙澄清道了谢,又说:“大四实习生的那个名额,到时候等到这个风头一过,应该也就没有人会在意了,我也不会当真。”
“谁说你不用当真了,”宋韫说,“这可是老徐亲自下的旨。”
吕轻歌微微一怔。
宋韫说:“大三下半学期,各大律所就要来要人了,你是徐璟点名要的。”
不是吕轻歌妄自菲薄,她清楚她自己的能力,并非是完全天赋型选手,而且在学校的成绩,即便是平时很努力,却也不够拔尖,总也有比她有天赋也比她更努力的同学。
宋韫拍了拍她的肩膀,“小轻歌,我觉得你有朝一日,是会成为一名圈内知名的大律师的,别小看了你自己。”
宋韫发动了车子。
在经过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宋韫缓缓的放慢了车速,车辆停在路边。
徐璟开车门进来。
他身上的黑色夜行衣已经脱掉了,换了一件驼色的毛料大衣,挺括版型。
徐璟上来后直接说:“掉头去xx派出所分局。”
吕轻歌有些愕然。
徐璟:“那一晚的事情,警方那边需要去录一份口供。”
吕轻歌一路都没有开口。
她甚至都保持着同样的姿势一动不动,好似是一尊雕塑一样。
一直到了派出所门口。
宋韫先开了车门下去。
徐璟扳正她的肩膀,“看着我,小轻歌。”
吕轻歌这才抬头看过来。
“那晚,和你发生关系的人是我,不是许柯。”徐璟一句一顿的说,“他没有碰你。”
吕轻歌一下就抱住了徐璟。
“谢谢。”
徐璟推开车门,“走吧。”
录完口供后,吕轻歌从审讯室经过,从玻璃窗口朝里面,看见了垂着头的许柯。
她略停了一下脚步。
许柯正好抬起头来,从那玻璃窗口,朝外看见了吕轻歌。
四目相对。
两人虽然仍然是同一个学校的同学,但是经过今天这一夜,自此往后,轨迹再也不会相同。
吕轻歌回到了车上。
宋韫已经离开,车上只有徐璟一个人。
“为什么没有公开那份文件?”
徐璟降下一半的车窗搭肘,把玩着一柄银质的打火机。
吕轻歌知道徐璟口中的那份文件,就是她在他的办公室内看到的那一份。
许柯的过往。
他一直渴求着摆脱彻底掩盖的黑历史,为了钱,一直服侍于圈内的几个贵太太。
吕轻歌:“那一旦公开,会毁了他。”
她考虑过。
直播上,能将满口谎言的许柯彻底击垮的,这一份实证俱在的证据,就足够叫许柯再也抬不起头来。
可是她最终放弃了。
徐璟:“他在陷害你的时候,就是想要彻底毁了你。”
吕轻歌:“我……”
徐璟将打火机丢进储物格里,“小轻歌,你心太软了。”
吕轻歌说:“他栽赃陷害我的,我能自证清白,我没做过,可是他,他没办法洗……我……我只是觉得,就算是他有错,错不至死。”
但是那文件内一旦公布的话,许柯就算是没有死,却也是生不如死了。
徐璟没有关窗。
车窗外,冷风刮进来,拂动着吕轻歌鬓边的长发。
冷风让她彻底清醒。
徐璟:“轻歌,你知道一只兔子,如何逃脱沦为猎物的命运吗?”
吕轻歌眨了眨眼睛,“跑得快,变强壮。”
“就算是它跑的再快,变得再强壮,它也只是兔子,永远无法变成狼,”徐璟道,“可是人不一样。”
“那怎么才能不是兔子?”吕轻歌问。
吕轻歌听见男人的声音,夹杂着这从窗口拂面而来的冷风,飘进耳膜里。
“咬死一只兔子,就再也没人敢把你当做兔子了。”
……
徐璟把吕轻歌送到楼下。
现在事情已经全部解决了,吕轻歌也就不再需要翻窗。
母亲明天一大早,恐怕就会知道今天晚上的这场直播,不如她现在直接找母亲坦白。
徐璟:“需要我陪你去么?”
吕轻歌摇了摇头。
“不用。”
她和母亲之间的事情,不用麻烦徐璟。
徐璟站在楼梯口,目送着吕轻歌上了电梯,没有立即离开。
他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来,背风点了一支烟。
这个时间点,就连楼洞里的声控灯也灭了,只有前方不远处的昏黄路灯。
徐璟忽然就想起来若干年前,他在国阴暗潮湿的雨季,靠在墙角,去双手哆嗦的点一支烟。
他嘴角一哂,把半截烟蒂丢在了一旁的垃圾桶内。
正欲抬步,他忽然听到从楼梯上传来的叫声。
徐璟瞳色一变,转身箭步冲上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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