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过于相信天气预报,吕轻歌也没有提前准备雨具。
陈婉淳头上盖着的是程砚礼的三防冲锋衣。
吕轻歌幸而本身就穿了三防冲锋衣,戴上帽子,就是一个不怕风吹雨雨打的好二郎。
来到山洞中,陈婉淳不由得吐槽着。
“哼,果然全世界哪里的天气预报都是一个样子。”
吕轻歌递过去干燥的毛巾,让她擦一擦脸上的水。
“山上海拔高,温度不好预测。”
陈婉淳打了一个喷嚏。
她看了一眼在低头整理背包的程砚礼。
她走到程砚礼身边。
“我有点冷。”
她本意是想要跟他贴近点。
谁知道,程砚礼放下背包,从里面取出来一个保温壶来,给陈婉淳倒了一杯水。
“热的。”
陈婉淳:“……”
她气呼呼地把水杯给拿了过来。
她现在真觉得,那天在地下室那张吱吱呀呀的小床上,几乎是把她折腾的骨头架子都快散了的男人,不是眼前的这个木头。
四人在这边避雨,过了一会儿,就又有人来了。
是两男一女。
吕轻歌站在山洞口,正在朝着外面看。
这三人就飞快的朝着这边跑了过来。
身上的衣服都已经湿透了。
其中女孩留着一头及腰的黑色长发,跑起来头发在身后飘扬好似缎子一样。
她一见吕轻歌就好似是见到了老乡。
“华国人?”
吕轻歌:“你好。”
女孩:“我们也是在这里遇上了下雨,能不能跟你们一起在这里避雨啊?”
“没关系,你们请便。”
吕轻歌对于一个陌生人的好意,并不是十分领情。
在女孩的身后,能从五官上看的出来,是两个外国人。
刚刚将火堆生起来的陆夙州招手叫吕轻歌过来,他抬眼,借着漆黑山洞里面的火光,看见了吕轻歌身边身材高大的男人,一下站了起来。
吕轻歌还没转身,就被身后的陆夙州给握住了手臂。
陆夙州将吕轻歌拉到身后护着。
吕轻歌:“没事陆哥,他们是来避雨的。”
陆夙州拉着吕轻歌回到了篝火那边。
篝火跳跃的橘色火焰,将男人的侧边面庞照的一半阴影,一般光亮。
那三人就坐在靠近山洞洞口的位置。
吕轻歌的英文很好,可他们三人交谈,听起来像是用的法语。
程砚礼捡起地上的一条小树枝,丢进篝火堆里,“他们在说什么?”
陈婉淳:“他们在说天气,刚刚看的预报,这场雨估计会持续两个小时。”
吕轻歌转过头来,“是法语?”
“对,那两个男人应该是f国人,”陈婉淳:“嗯,我在那边留学的时候学的。”
在这个过程里,陆夙州都始终很沉默。
与刚才在登山过程中,完全不同。
吕轻歌十分敏锐。
她觉得,陆夙州是对那三人怀有敌意。
吕轻歌:“陆哥,你是认识他们?”
陆夙州回过神来。
他的语气生硬。
“不认识。”
说话间,那边的那个女孩子就跑了过来,递给了吕轻歌几个苹果。
“谢谢你们让我们在这里避雨,这是谢礼。”
吕轻歌:“真不用客气,这山洞是公用的。”
女孩子笑着说:“还是谢谢。”
她说着就转身跑了。
吕轻歌和陈婉淳都有前车之鉴,在外面,绝对不会吃别人给的东西。
陆夙州的情绪不太对,也没有动。
倒是程砚礼觉得渴了,拿起一个苹果,在外套上擦了擦,咔嚓就咬了一口。
苹果的香气,在这种阴暗潮湿的山洞,味道特别香甜。
陈婉淳:“你还真敢吃陌生人给的苹果。”
程砚礼:“为什么不敢吃?”
陈婉淳:“这其实是一个毒苹果,是给变成巫婆的皇后给白雪公主吃的,吃了就会晕倒变成睡美人,然后等王子去亲醒她。”
吕轻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程砚礼:“……”
他手里拿着这已经咬了一口的苹果,就不知道要不要接着继续吃下去了。
吕轻歌朝着那边三人望了一眼。
那边靠坐在山崖壁的外国男人朝着这边看了一眼。
正好,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
吕轻歌顿了一下。
因为,那男人遥遥地朝着她笑了一下,举了举手中的水杯。
吕轻歌诧异的顿了顿。
这边山洞里没有手机信号。
陈婉淳虽然吐槽天气预报不准,却也还是想要知道这该死的雨什么时候才会停。
她拉着吕轻歌起来。
“我们出去到洞口那边找找信号吧。”
吕轻歌陪着陈婉淳去了洞口。
出去到外面,在洞口外面是一处避风的山崖,这片空地能免于淋雨。
陈婉淳在低头查手机。
吕轻歌仰头望着天空。
整个天空都被细细密密的网所笼罩着,山间所有的荫蔽的树木,都似是蒙上了一层油膜一样,绿的发亮。
山洞内。
其中一个国外男人站了起来,朝着篝火这边走了过来。
他的身影,倒在地面上。
他询问:“我的衣服有点湿了,能不能在这边烤一下。”
陆夙州猛地抬起头来。
这男人一口中文说的流利。
却并不是朝他的。
男人问的是程砚礼。
程砚礼其实看出来了陆夙州对面前这个站着的外国男人的敌意。
他索性用沉默,将这个接球权,就又丢还给了陆夙州。
男人看了一眼陆夙州,就已经不用同意,在篝火火堆旁边坐了下来。
“这几年过得好么?”
陆夙州的拳头握的很紧。
紧的手背上的青筋,都因为手骨的用力,青筋崩起。
眼前的这个身材高大的外国男人,正是吉尔希卡。
陆夙州永远都不会忘了这个人。
这个,间接害死了南舫的人。
吉尔希卡的余光,落在山洞那边,能看见在被水汽浸的湿润的大石板上站着的两个姑娘。
两人有说有笑,像是完全不曾察觉到这边的一切。
吉尔希卡问陆夙州:“我以为那件事之后,你不会再来国的。”
陆夙州依旧没有开口。
程砚礼虽然也不理解吉尔希卡这话的意思。
但是大抵也是猜了出来。
陆夙州和这个外国男人是认识的。
只是,应该是有什么单方面的过节。
从陆夙州表露出来的神情来看,对这个男人应该是并无一点好的观感。
吉尔希卡捡起来地上一根小的枯木树枝,丢进火堆里,朝着洞口那边的女孩子扬了扬下巴,“她是吕轻恪的妹妹吗?”
话音未落。
几乎是同一时刻。
一直隐忍的男人,一下窜起,抵着吉尔希卡的衣领把人给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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