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明白了徐璟这话。
徐璟真的是一个谈判高手。
每一次开口,都能直切要害。
……
这一夜。
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吕轻歌躺在飘窗上,眼睛望着窗外那一片被高楼切割的天空。
这一夜。
她想了很多。
想了以前。
也想了以后。
她需要先接近一下blood,然后再去制定自己的计划。
她第二天,就约了吉尔希卡去blood的时间。
吉尔希卡在电话里表现的十分热切。
“好,是三人吗?”
吕轻歌面上没有什么表情。
甚至是语调都听不出来什么起伏。
只是,她握住手机的手指,紧的指节泛白。
对面是间接害死她哥哥的凶手。
可她现在却要和他虚与委蛇。
她觉得,如果她手里有一把刀,真的会一刀捅死对方。
“是的。”
“好,那到时我会派车去接你们。”
吕轻歌:“谢谢。”
挂断电话后。
吕轻歌花费了十分钟的时间去平息自己的情绪起伏波动。
不行,这样不行。
她默默地握紧了手指。
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她要按捺住自己的内心。
徐璟和陆夙州并不在被邀之列。
但是,陆夙州却已经提前将自己在国的雇佣兵保镖给召集了过来,安排去负责吕轻歌的安全。
吕轻歌笑着安慰他。
“陆哥,我不会有事的,你不用担心。”
陈婉淳和吕轻歌一同进去,而陈婉淳已经提前将她自己的行程,发给了在国的她的妈妈的手机上。
就算是莫莉夫人想要动手,也要投鼠忌器。
吉尔希卡派来的车,准时停在了酒店门口。
徐璟站在另外一侧。
吉尔希卡看向他。
“徐三少,好久不见了。”
徐璟:“的确是好久不见。”
吉尔希卡:“今天卡杜罗还提起说,什么时候想要邀请你到拳击场看看。”
徐璟:“那择日不如撞日?”
吉尔希卡:“……”
他真的只是客套了一句。
按照华国的习俗,不该就是随便敷衍过去吗?徐璟这是要搞什么?
徐璟也真的是请了就直接上了车,倒是叫站在车外的吉尔希卡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做下一步了。
吕轻歌在手机上和徐璟发消息。
【你打算做什么?】
徐璟其实本就没有相识陆夙州那样,将所有的保镖都放在明面上。
他不需要那么做。
他也了解莫莉夫人。
这样大张旗鼓带进去的人,是绝对不会有任何危险的。
莫莉夫人虽然出手狠辣,可是却心思缜密,不会给自己留下任何不必要的麻烦,就比如说授人以柄。
徐璟本也打算好了。
他回复吕轻歌:【有几年没回去了,回去看看。】
就算是吉尔希卡没有出言邀请他,他也打算不请自来的。
吕轻歌坐在车内,驶入了一个长达一公里的黑暗隧道之中。
车辆就在这隧道之中停了下来。
坐在前排的吉尔希卡亲自开了车门。
“下来吧,先生女士们。”
吕轻歌跳下车的时候,没有站稳。
徐璟扶住了她的肩膀。
“慢些。”
吕轻歌点了点头。
借着夜光,她能看到徐璟坚毅的面部轮廓。
刚才那不断好似蜉蝣漂浮的心,就安定了下来。
陈婉淳没有到过这种地方,她有些害怕。
就在这时,一只大掌牵住了她的手,牵着她一路朝前。
陈婉淳:“程砚礼。”
程砚礼“嗯”了一声。
“我是你的保镖,我会安然护你出去。”
陈婉淳唇角向上勾了勾。
这个时候,她也完全忘了,徐璟就在身后。
走在前面的吉尔希卡拍了两下手掌。
头顶的声控灯亮起,照亮了这一方区域。
吉尔希卡笑了一下,“不用担心,因为blood建在地下,没有自然采光,处处都是灯光。”
通过一扇门,一进来,就能听见那些独属于拳击场的热血呐喊声。
陈婉淳朝着四周望了一下。
这边是一个大厅的入口处。
而在目光所及,有好几个大厅,全都是拳击场。
吉尔希卡拿到了号码牌,递给了程砚礼。
“程先生,你在d厅。”
吕轻歌已经度过了刚才那种彷徨无依的感觉。
她跟在后面,也在仔细地观察着。
这个大厅的天花板,很高。
墙壁也很高。
足足有三层楼那么高。
四面的墙面,是光滑高清的镜面,将这个拳击场内的所有热血的场景都双倍甚至十倍的放大。
徐璟就紧跟在她的身侧。
“发现什么了?”
吕轻歌:“这是单面可视玻璃,应该是有三层,里面有人。”
徐璟点头:“是的,里面是贵宾座,卖票上座票价是在这拳击场里的一百倍。”
能来到这里面来找乐子的,都一掷千金。
程砚礼被安排在了第五组。
现在是第三组。
陈婉淳比程砚礼要紧张的多,手掌心里一层一层的出汗,分明自己紧张的不行,却还是在安慰着程砚礼。
“没事,你保护好自己就行,千万别受伤,别逞强啊。”
程砚礼在观察着拳击台。
吕轻歌亦然。
只是,她和程砚礼的关注点不同。
程砚礼看的是拳击招数,而吕轻歌是在看台上人的演技。
过了三局之后,吕轻歌就直接转头,小声对程砚礼道:“第一场,你试着别赢。”
程砚礼的眼神有些怪,却还是点了头。
这话当然没叫陈婉淳听见。
吕轻歌只是在证实自己内心的一个猜想。
等到程砚礼上台之后。
第一局……
在程砚礼的故显颓势之下,台上这场原本应该算是“高手对决”的拳击赛场,倒是有点像是菜鸡互啄。
程砚礼“险胜”。
休息的时候,程砚礼走过来,接过来陈婉淳手中递过来的水瓶,掠过吕轻歌,看了一眼一旁的徐璟。
“他们在故意放水。”
这和吕轻歌在刚才观察那两场拳击赛之下得出的结论无二致。
和赌徒上瘾的套路一样。
在拳击场上,也会有好胜的胜负欲作祟。
blood会把人赢了比赛的好胜欲给膨胀到最大的程度,就像是气球一样,在用针扎破。
娱乐的是台下拳击场上的蝼蚁。
获得的,却是台上那单面可视镜面里面那些的一时上头的达官贵人们的金钱和权势调换。
吕轻歌问:“他们是从哪里找来的?”
那些甘愿陪同演戏,甚至心甘情愿被打到吐血的拳击手们。
徐璟:“他们就是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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