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黛拉也微笑着和陈婉淳寒暄。
“陈大小姐,我去过你的画廊,构思精巧,让人叹为观止。”
陈婉淳自谦道:“也没有世人夸的那么好,倒是斯黛拉小姐你在网络上的那一次辩诉,叫人拍手称绝啊,反转的漂亮。”
一旁的方思棠:“……”
这样的商业互捧,她一点插不上口。
她根本也没有什么像样的能拿得出手的作品来被人夸耀。
她都有点后悔跟着陈婉淳过来“丢人现眼”了。
她向后错了半步,觉得现在致力于伪装成一个助理要更好一些。
就在这时,徐璟走了过来。
斯黛拉看见徐璟的那一瞬间,她动了动唇。
这就是刚才在母婴室那个说走错了房间的无礼男人。
徐璟的目光根本就没有在斯黛拉的面上停留,他微微颔首转向陈婉淳。
“累了吗?去休息一下。”
陈婉淳:“……”
她的目光真的是止不住的就朝斯黛拉那边瞥。
她一边朝着徐璟挤了挤眼睛。
这是什么意思啊?
他是瞎了吗?看不见旁边站着的这个和吕轻歌几乎是一模一样的人吗?
陈婉淳觉得自己眼睛眨的都像是在抽搐了。
可是,陈婉淳这样的表情,在别人眼里,就是在“眉目传情”。
陈婉淳见徐璟还是跟个木头疙瘩一样,就微笑着跟斯黛拉说:“那我先离开一下。”
她跟着徐璟离开。
“你刚才看见没?是不是和吕轻歌长得一模一样!你刚才怎么一句话不说啊?你不去确认一下?”
徐璟:“确认她会承认?”
陈婉淳:“……”
应该是不会承认的。
刚才她就站在她的面前,可她却根本就不认识她。
“或许只是长得像而已。”
徐璟的声音听起来很轻,漫不经心的模样。
陈婉淳:“我觉得这世界上,肯定没有长得完全一样的两个人。”
她还是觉得眼前的人是吕轻歌。
徐璟挑了挑眉。
“那你觉得?”
陈婉淳:“我觉得她是失忆了。”
徐璟:“那孩子呢?”
提到这个,陈婉淳嘴里的话,一下就吞了下去。
是啊。
还有个孩子。
这个孩子今天是周岁宴,也就是一年前的这个时候生产。
根据怀胎十月,或者早产的情况发生,如果她真的是吕轻歌的话,也是在失踪之后才怀孕的。
想到这个情况,陈婉淳脑子里不由得就浮现出来那晚难民营的垃圾堆后的情景。
她的手脚冰凉,甚至有些头晕目眩的感觉。
她不敢想象,那天过后,如果这个女人真的是吕轻歌的话,那吕轻歌……究竟遭遇过什么。
陈婉淳的神思有些恍惚。
“我出去透透气。”
徐璟:“好。”
陈婉淳的脚步有些踉跄的朝着大厅门口走去,而在边缘接待区的一个男人的身影,放下手中的水杯,悄无声息的跟了出去。
陈婉淳一出来,外面的冰冷空气,就叫她重重的呼出来了一口气。
走了没多远的距离,她察觉到了,身后似是有一道身影在跟踪她。
她此时状态不对,不敢回头,只是朝前不断的走着。
最后,当她似是没头苍蝇一样跑了起来。
风刮过她的脸。
泪水甚至从眼眶流了下来,任凭冷风拍打在她的脸上。
其实,在近两年前的那件事后,她是约过一段时间心理医生的。
她没敢告诉任何人。
甚至父亲陈路峰都不知道。
那件事就像是被她埋藏在心底里的一块隐秘的伤疤,不能被揭露出来。
她跑的越来越快。
就似那天夜晚。
吕轻歌拉着她的手,在用力的向前奔跑着,想要打破前方无尽的黑暗。
忽然,身后的人追上了她。
握住了她的手臂。
这一刻,陈婉淳尖叫了一声,用力的打了过去。
那时,她的手里握着的是吕轻歌留给她的一把刀。
吕轻歌告诉她。
遇到危险,保护自己。
那把刀握在自己的手中,是保护自己,也是伤害自己。
她那时想,那把刀的刀尖,可以对着别人,也可以面向自己。
“是我。”
身前的人,将她搂的更紧。
听见这个声音,陈婉淳不断挣扎的手臂就一下顿了下来。
她看向站在她面前的男人。
“程砚礼。”
程砚礼:“是我。”
陈婉淳一下卸去了全身的力气,瘫软在他的怀里,几乎晕厥。
程砚礼搂住她,弯腰把人大横抱了起来,朝着更深处的树林走了过去。
刚才陈婉淳跑的这条路虽然越跑越是偏,监控少,再加上现在的重头戏都在城堡内部,对于这偌大的城堡外部森林,也就根本无暇顾及。
“陈婉淳。”
程砚礼把她放到背风的地面上,去扶她的肩膀。
陈婉淳一下扑在程砚礼的肩膀上。
她张开双臂,用力的去拥住他。
“你怎么才来啊!”
她的声音带着哽咽。
有几分埋怨,有几分委屈,还带着几分依赖。
就像是那天,他把她从垃圾堆后面给找出来的时候,她看他的眼神。
程砚礼胸腔中有一丝气息在激荡着。
他回搂了陈婉淳。
他其实刚才就已经跟着霍明丽来了,只是在特别安排给保镖和助理的休息区,不能随意走动。
他的视线,也早就一直追随着陈婉淳了。
两人就像是在大漠之中踽踽独行的人,孤独的灵魂,终于碰撞。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婉淳的手机响了起来。
程砚礼见她没动,便提醒:“你手机。”
陈婉淳的话带着鼻音。
“你拿。”
程砚礼换了一个姿势搂着她,才从她的口袋里把手机摸了出来。
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是徐璟。
铃声已经断掉了。
下一秒,程砚礼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是徐璟。
程砚礼接通了电话。
徐璟:“陈婉淳跑出去了。”
“嗯。”程砚礼说,“她现在在我身边。”
徐璟顿了顿,“好,我知道了。”
程砚礼挂断了电话。
在室外有些冷。
更别提现在陈婉淳还是只穿了一件晚礼服裙,肩背都露在外面。
程砚礼把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下来披在她的身上。
“先进去吧?”
“好。”
陈婉淳站起身来,打了一个喷嚏。
温差过大,确实是冷了些。
她挽着程砚礼的手臂,靠在他的身上,走的很慢,她想和他多呆一会儿。
等到一处有监控的地方,程砚礼停下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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