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好。”傅砚沉一口应下,花放想撤回都来不及了。

    她挠挠头,试图委婉提醒这里头埋着的雷,“婚房可是大事,你,你就不再选选了?”

    傅砚沉,“你选的很好。”

    星河湾的位置绝佳,闹中取静,无论是傅氏集团还是花福珠宝,开车半小时以内都能到。

    更不要说它是上京最好的学区房,国际幼儿园,京大附小,京大附中,全在这里。

    当初亲妈花菲坚持让小俩口把婚房买在这里,就是看中了它的诸多优势。

    星河湾一房难求,能住在那里的人都不差钱,傅见川也是费了点劲才买到手的。

    花放不好再说什么,任由傅砚沉喊来苏忱送她回去。

    病房外早没了傅厉南的踪影。他被花嘉芊一通电话给叫走了。

    只有傅愿还在等着花放。

    之前她跟着长辈们一起去送傅老爷子。

    半路被父亲叫到偏僻的楼道里训话,要她对生孩子的事上心。

    “你和祁珩本来就没有感情基础,他要不是车祸断了腿,也不会跟你结婚。爸没有说你不好的意思,但他不爱你是事实。”

    “现在白希希又回国了,你抓不住祁珩的心,就得抓住他的人,给祁家生下长孙”

    类似的话,傅愿差不多听了两年。

    刚开始是祁珩断腿,不能碰她;

    一年多后腿治好了,他又暗搓搓地跟白希希旧情复燃,不想碰她。

    她还能怎么办?无性繁殖吗?

    傅愿靠在窗边无聊的往楼下看,正巧看到傅厉南与花嘉芊亲亲热热的搂在一起往外走。

    她的血压一下子就飙了上来!

    就想冲下去把那对渣男贱女痛骂一顿。

    可她刚抬脚,余光又瞥到祁珩搀扶着白希希一步一挪地出医院,白希希的头还靠在祁珩的肩膀上!

    那一瞬间,她心如死灰!

    祁念给她小叔下药,是多严重的事啊。

    祁珩接到她的电话,都可以推脱自己在开会,不管亲妹妹的死活。

    呵,开会!他是陪小三来医院开会吗?

    傅愿回到病房休息室时,整个人都是麻木的。

    仿佛一根无形的针管扎进她的心口,把她全身的血液都抽干了。

    “愿愿?愿愿!”

    花放看到好友失魂落魄的样子,脑海里立即浮现出白希希倚在祁珩肩头的那一幕。

    不会是傅愿刚刚出去时,看到了什么吧?

    她不敢问,只心疼地搂紧好友的肩头,“我们回去吧,我都困了。”

    傅愿反应了一会儿,才缓缓问出:“小叔这边?”

    苏忱忙道:“老板这里有我,四小姐只管放心回去休息。”

    上了车,司机问傅愿是不是回家?

    “家?”她还有家吗?

    祁珩自从腿好之后,在他们的婚房里住过几天啊?

    “不去,今晚我跟小放儿一起睡。”

    去酒店也好,随便在哪里挤一挤也好,至少花放还能给她一点家人的温暖。

    两辆车先后在单身公寓的停车场里停下。

    花放此刻的思绪早已乱作一团。

    之前在病房里也是被傅见川父子给刺激了,一鼓作气地跟傅砚沉提了结婚。

    现在缓过劲来,才知道后怕。

    别的不说,她跟傅砚沉结婚就过不了傅老爷子那一关。

    她这么多年来一直被当作孙媳妇看待,突然成了儿媳妇,老爷子怎么接受得了?

    还有傅见川那一家三口。

    他们怎么可能让她舒舒服服地当傅砚沉的老婆?

    她和傅厉南还算有感情基础,她都不可避免地遭遇到了背叛。

    她跟傅砚沉完全是各取所需才结的婚,哪里经得起外界的一点风吹雨打?

    所以花放现在急需找个人商量一下,她嫁给傅砚沉到底是不是当下最好的选择。

    “小放儿,陪我喝一杯吧。”

    傅愿此刻的苦恼比起花放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白希希是祁珩的初恋,是他这辈子唯一想娶的女人,哪怕他断腿的时候,那个女人抛弃了他。

    祁珩依旧痴情不改。

    就像祁念说的那样,祁珩应该很快就会为了白希希,跟她离婚。

    她不想被动等待那一天的到来,不想最后落得个里子面子全没了的下场。

    “好,我去拿酒。”

    因为辞职的关系,这间单身公寓里的东西,花放已经搬得差不多了。

    她找了半天,也只在单开门的小冰箱里找到两罐啤酒。

    只能将就喝了。

    傅愿仰头便干了一整罐,然后就哭了:

    “两年啊,我对祁珩还不够好吗?”

    “那个王八蛋,居然又跟白希希那个小白茶鬼混在一起了。还骗我他在开会。他俩真把我当傻子了!”

    是啊,两年。

    不是两天,也不是两个月。

    傅愿嫁给祁珩的时候,是他一生最低迷的时候。

    那时候医生断定祁珩这辈子很难再站起来,祁珩很绝望,脾气也差到了极点。

    他常常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发火,不知赶走了多少保姆和护工。

    只有傅愿凭着一腔孤勇和对祁珩的爱,承受了他所有的坏脾气,无微不至的照顾他,不离不弃地鼓励他。

    可以说,没有傅愿,祁珩这辈子真就离不开轮椅了。

    然而最后,傅愿还是赌输了!

    白希希什么都不用做,光是往祁珩的面前一站,祁珩就把整颗心都给了她。

    “愿愿——”花放满心满眼的心疼,傅愿还是什么都看到了。

    谁想傅愿将胳膊一挥,“不用劝我,我要跟祁珩离婚!老娘不伺候了!”

    离婚吗?

    花放怎么记得傅愿哪怕在婚姻里受了再大的委屈,都会坚韧地说上一句:

    “我这辈子就认定祁珩了,我一定要跟他修成正果。”

    所以她现在说的“离婚”,是一时冲动吧。

    花放不敢顺着她的意思往下说,怕她明天清醒的时候后悔。

    于是干脆转移了话题,“愿愿,我明天要领证了。跟傅砚沉。”

    傅愿一听就来火,“你这个人怎么就不听劝呢?”

    “我刚刚在医院里都看到那个人渣跟花嘉芊搂搂抱抱的了,你怎么还要跟傅——”

    她忽然察觉出不对劲,“不是,你说谁?傅——”

    “傅砚沉。”花放郑重地点头,示意傅愿没有听错,“你小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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