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陈母给了陈兴珠一巴掌,快的让林清禾都没反应过来。
陈兴珠眼眶泛红,不退不躲,脊背挺直微垂首,她鼻头缩了缩。
别哭,别哭!
她自幼就没有母亲疼爱,如今也不渴求!
林清禾接过陈兴珠手中递过来的银票,反将陈母的银两推回去。
“道长,这……?”陈母有些惊慌,急忙道,“可是我给的钱少了,她能给的,我也能给,甚至能翻倍。”
林清禾冲她微微一笑:“想见陈木柒吗?”
陈母微愣,随即目露欣喜点头:“想。”
下一瞬,陈母与陈兴珠眼前一阵模糊,待清明时,两人瞳孔皆是微缩。
陈木柒在陈母身旁,紧紧贴着她的胳膊,变成鬼魄的她面色惨白,眼睛微凸,是死前的惨状,浑身上下都没一寸好肌肤。
陈母看到她,瞬间泪流满面,心疼不已道:“柒柒。”
“娘!您能看见我!”陈木柒惊喜不已,眼巴巴的看着她。
她死前饱受痛苦,也终于明白她离开陈家这个决定是有多蠢。
陈母下意识伸手想搂住她:“是,娘能看见你了,柒柒别怕,娘护着你。”
她面色一僵,低头看着已经在她怀里的陈木柒。
看似搂着,她却没有任何实感,浑身都感觉被阴风笼罩,冷的她直发抖,压根控制不住。
“娘,你怎么了?”陈木柒察觉她不对劲,抬头。
陈母摇头,冲她露出一抹笑意:“没事。”
陈兴珠讥讽勾唇,是自己带大的孩子果真不一样,就算是砒霜,也甘之若饴。
极力做到最好,努力去学怎么点砂,想换取双亲赞赏与目光的她,在此刻,显得多么可笑啊。
林清禾走到她身旁,轻轻拍了拍她后,她掏出桃木剑。
陈木柒立即尖叫出声,惊恐看向林清禾。
她身上的金光对于她而言,是致命的灼热。
“娘,护着我。”陈木柒往陈母身后躲,恐惧道。
陈母心急如焚,挡在她身前,哀求的望着林清禾:“道长,放过她吧,她只是个刚及笄的小女郎,自幼被我惯坏了,您饶过她。”
“陈夫人,你心瞎眼盲,还愚蠢。”林清禾冷笑声,眼神犀利直逼陈木柒瞳孔,“过来!”
陈木柒浑身发抖,不受控制的抬腿朝她走去。
别去啊!死腿!别去啊!
她惊恐的看着不受控制的腿,越靠近林清禾,强烈的压迫感使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扑通!
她在林清禾面前跪下。
林清禾手中的桃木剑变长,直接抵住陈木柒的脊背。
她抬手,看了眼陈母,抬手打在陈木柒身上。
陈木柒疼的浑身抽搐,哭着朝陈母喊:“娘,救我!”
陈母心痛到心都在一抽一抽,她上前央求林清禾:“道长饶了她吧。”
林清禾瞥她眼,手上的力度加大。
陈木柒凄厉尖叫。
整个陈府都听到了,纷纷起身探看,没看到人影,全都吓得瑟瑟发抖。
他们是幻听了?
又是一道惨叫,听着像是女声,还是二小姐的。
难不成是睡的出现幻觉了?
还是陈木柒的魂魄回府了!
一时半会儿,陈府上下吓得半死。
“道长,你怎么能无缘无故打人………打魂魄呢?”陈母见林清禾压根不吃软的,语气冷硬起来。
林清禾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哈了声,她勾唇一笑,收回桃木剑。
陈母以为她震慑住了林清禾,正准备松口气时。
林清禾五指一张,直接将陈木柒吸到面前,手指精准掐住她的脖颈,咔嚓拧断。
陈母瞳孔猛缩,目眦欲裂:“柒柒!”
下一刻,陈木柒的魂魄又聚拢,软在林清禾面前。
红莲掏出符贴在陈木柒额间。
“你为母,无缘无故打自己女儿巴掌,我身为外人不好插手。
我为道士,收拾一只恶鬼,还需要经过你同意?嗤,你再说一句,我直接让陈木柒魂飞魄散!”林清禾睨着陈母冷喝。
红莲笑嘻嘻道:“陈夫人,向你介绍一下,我家少观主,道教的一人,鬼界中的小阎王。
在她手里魂飞魄散的恶鬼,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你要试试亲眼目睹陈木柒魂飞魄散的场景吗?”
陈母浑身冰冷,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她恍然明白过来。
林清禾似乎是在给陈兴珠撑腰。
“兴珠,救救你妹妹。”陈母看向陈兴珠,用从未有过的柔和语气哀求道。
陈兴珠别开眼,冷声:“她本就死了,何来救一说。”
“只要道长不阻拦,她可以以另一种方式留在我们身边,她是你亲妹妹啊!”陈母哭道。
陈木柒也朝陈兴珠求道:“姐姐,之前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小心眼,嫉妒你能干。
我错了,就让我留在娘身边孝敬她吧。”
陈兴珠站在原地,神色变化莫测。
“陈大小姐,你觉着当如何?”林清禾看着她。
陈母心肉一跳,跌跌撞撞上前拉住陈兴珠的手:“好女儿,求求道长。”
陈兴珠将她的手撇开,看向林清禾坚定道:“我选择,让她下地府!”
林清禾唇角上扬,她喜欢拎得清的人。
地府大门开,一股阴凉之气扑面而来。
陈母下意识闭眼,耳旁不断响起陈木柒的呼救声。
“娘!娘!”
她睁眼看到的是陈木柒被吸入一个灰蒙蒙的圈里,彻底消失不见,阴凉散去,身子逐渐回暖。
陈母无力跌坐在地上,小声啜泣。
“陈夫人,你要是真舍不得陈二小姐,干脆自己也下地狱嘛,鬼不能留在人间,人倒是可以去地府。”红莲道。
陈母当真抬头看向她:“怎么去。”
红莲翻白眼瞥她,语气嘲讽:“死呗,难怪能养出陈木柒这样心眼多又不高明的女儿,原来是随了您呀。”
陈母面色唰的变的十分苍白,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陈兴珠让婢女将她送回房。
她朝林清禾郑重行了一礼:“少观主,您又帮了我一次。”
“道渡有缘人,也得有缘人会自救。”林清禾笑道。
陈兴珠浅笑,她眉心还是微蹙,看着林清禾欲言又止。
红莲道:”陈大小姐有话直说。”
陈兴珠唇瓣蠕了蠕,缓缓道:“少观主,我想要家主的位置,您可否给我算一卦,赢数有多大。”
她说完又有些不好意思低头。
世人都叫女子得三从四德,她的想法太过离经叛道。
林清禾眼睛一亮,她道:“为何想成为家主。”
陈兴珠抿唇,缓缓开口:“少观主可能不知,矿山是陈府的根基,而一个会点砂的能人,还得搭配会挖砂的工人。
两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可陈家人上下都没将工人的命当做命,他们只讲利。
此点让我不敢苟同。”
林清禾直视她:“那你认为你自己做了家主后,能做到不同?”
陈兴珠认真思索片刻,她郑重点头,与林清禾犀利探究的眼眸对上,丝毫不闪躲:“能,这是做人的基本,人不能忘本。”
林清禾掏出一个铜钱,高高扔起。
陈兴珠莫名有些紧张,视线紧随铜钱。
铜钱落下,是正面,她看向林清禾。
“恭喜,你赢面很大。”林清禾道。
陈兴珠松了口气,眼底的光更加坚定。
陈母历经目睹陈木柒魂魄消失,还有林清禾的质问声,她的心乱糟糟,神志也有些恍惚。
竟是一病不起。
陈父接连寻林清禾,却是连她的面都没见到。
不是出诊就是游玩去了。
好不容易在府门口蹲到林清禾,她身后站着的,气势强大,九尺高的白瀛让他有些害怕。
陈父往后退一步,想着等林清禾回屋后再寻她。
“陈老爷,你有事跟我说?”林清禾出声。
陈父脚步骤停,他余光瞥了白瀛眼,见他低眉顺眼拿着糖葫芦在吃,他笑道:“确实有事,道长书房详谈?”
林清禾点头:“可。”
溶洞居士跟上。
陈父瞥向他,又看着林清禾:“道长,他……”
“都是一伙的,一起吧。”林清禾道。
溶洞居士十分自信的挺胸膛,跟在身后。
入书房,陈父的人立即将门关上。
溶洞居士脚步微滞,下意识侧头,都关门了,说明事还挺大的。
要不他还是溜走吧?
秘密听多了容易没命。
“我……”
溶洞居士退怯的话刚开口,林清禾便看向他,笑眯眯道:“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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